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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筷子就催著碧螺幫他換衣裳,又猜著父親的心思:難道是為了搬家的事找他說話?
他匆匆去了外書房。
徐令宜背手站在外書房的臺階上,穿著大紅紵絲錦袍的謹哥兒拉著父親的衣角,滿臉好奇地望著徐嗣諄。
徐嗣諄更是狐疑。
“爹爹!”他剛揖手行了個禮,徐令宜已抬腳下了臺階:“我們出去轉轉!”
謹哥兒小跑著跟在徐令宜的身後。
徐嗣諄一愣,也跟了上去。
天剛剛亮,路上都是晨掃的僕婦。
大家慌忙退到一旁躬身行禮。
徐府的大門早就開啟,一輛不起眼的黑漆平頂齊頭馬車停在那裡。
徐令宜上了馬車,吩咐車伕:“去大興。”
鞭子一揚,馬車就骨碌碌地飛奔起來。
徐嗣諄很是吃驚,但很快就坐身姿筆直地坐在那裡,眼觀著鼻,鼻觀著心。一派世家公子的矜貴模樣。
謹哥兒卻趴在徐令宜的腿上:“爹爹,我們為什麼要去大興啊?大興要走一天路,我們是不是到館子用午膳?”說到這裡,他顯得很興奮,“爹爹,我們今天回來嗎?是不是要住客棧?我聽龐師傅說,客棧很大,還給客人餵馬,也有吃的。從滄州到燕京的路上,有個很有名的客棧,叫高升客棧。裡面的高梁酒很帶勁……”
“給我坐好了!”徐令宜拎了小兒子衣領,“帶你出來你還囉囉嗦嗦的……”
“我不說話了,我不說話了!”謹哥兒忙用雙手捂了嘴巴,含含糊糊的聲音從手掌間溢位來,“爹爹下次出來還帶我!”
徐嗣諄再也忍不住,悶悶地笑了起來。
六百五十六
馬車停了下來,徐令宜撩開車窗,坐在馬車裡的徐嗣諄和謹哥兒不由於朝窗外望去。
四月的田莊,鬱鬱蔥蔥,正長滿半截的莊稼。東南邊的田埂上凸著幾個墳包。清明節剛過沒多久,墳邊還有被風吹雨打散落的花瓣。
“爹爹,這是我們家的田莊嗎?”謹哥兒仰頭望頭父親。
徐令宜摸了摸小兒子的頭:“這是你四哥的田莊!”
徐嗣諄吃驚地望著徐令宜。
他知道孃親留給他的田莊就在大興,卻從來沒有來過。
是因為他要成親了,所以父親特意帶他來看看嗎?
轉念又覺得事情不應該這樣簡單。
就算要把田莊交給他,父親完全可以讓管事領他過來看看就成了,根本不用一大清早就帶著六弟和他風塵僕僕地趕到這個地方。
“父親……”他欲言又止。
徐令宜大有深意地望了徐嗣諄一眼:“陶媽媽就葬在這裡!”
徐嗣諄難掩錯愕。
外面傳來個陌生而又恭敬的聲音:“侯爺,有鄉鄰路過!”
徐令宜“嗯”了一聲,吩咐:“上請去問話!”
外面的應了是“是”。
馬車裡的人不由安靜下來,車外的聲音清楚地傳了進來。
“你問永平侯世子的田莊啊?這一片都是。”有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那裡就是陶管事母親的墳了……早上來過……我天天從這邊路過,怎麼不知道……何況清明節剛過,他們家又來給陶老太太上墳……還沒有清明節時候燒得紙錢多……”
徐嗣諄臉色微變。
他眼角不由朝徐令宜瞥去。
徐令宜靜靜地坐在那裡,神色端凝,眉宇間自有威嚴。徐嗣諄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那管事道了謝。上前低聲稟著徐令宜:“問清楚了。陶管事今天沒有來給陶媽媽上紋。”
徐令宜“嗯”了一聲,又坐了一會,估算著那鄉鄰已經走遠了,這才起身:“我們下車去看看。”
徐嗣諄不敢怠慢,忙跟著下了車。
謹哥兒坐了大半天的車,新鮮感一去,早就覺得無卿了,此刻能下車去透透氣,高高興興地跳下了馬車。
外面有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青綢長衫,十分乾練。上前行了禮,領著他們往田埂上去。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立著陶媽媽墓碑的墳頭。
墳頭乾乾淨淨,看得出來,是剛整理過的。墳前用來燒紙錢的陶盆裡還殘留著紙錢的灰燼。
徐令宜背手站在墳頭,問徐嗣諄:“你怎麼想到賞一百兩銀子讓陶成到陶媽媽墳前來上香?”
徐嗣諄不過是想著他馬上要成親了,是件喜事,多賞些給陶成,讓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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