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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顧及這,一下顧及那的。徐令宜覺得十一娘太過嬌慣孩子了。
他小時候還不是不喜歡寫字,被父親幾板子打在手掌心裡,手腫得老高,還不是吭都不敢吭一聲,乖乖地坐在那裡描紅。長大後也沒說就不讀書寫字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眉頭微蹙,暗暗留心謹哥兒的功課。
過了最初幾天,謹哥兒的學業漸漸開始有了規律。他每天早上寅正三刻就醒。常常是一杯羊奶一個金銀饅頭或是兩個小籠包子,再吃半個蘋果之類的墊墊肚子。卯初還差一刻準時到秀木院,卯初正式開始蹲馬步。卯正三刻回屋,盥洗換衣,再跟著他們吃早膳,去給太夫人問安,辰初三刻到芙院。
趙先生除了教謹哥兒,還教徐嗣諄和徐嗣誡。年紀不一樣,教的東西也不一樣,安排也不一樣。他早上給謹哥兒講一個時辰的《幼學》,然後給徐嗣誡講《論語》。在給謹哥兒講課的時候,徐嗣誡就練字。等給徐嗣誡講課的時候,謹哥兒則背書。徐嗣諄就在一旁練字或是做文章。
午初下學。徐嗣諄和徐嗣誡各回各屋午膳,偶爾也會在一起吃。謹哥兒則回內院和十一娘一起用午膳,再歇個午覺,就到了末正。再由丫鬟服侍著去雙芙院。
下午,全是徐嗣諄的課。他描紅,徐嗣誡或練字或做趙先生留的功課。
正如十一娘說的那樣。對於認識的字,謹哥兒很快就學會了寫。雖然寫得不好,但這種讀寫的速度還是讓趙先生很驚訝。
他教了徐嗣諄和徐嗣誡好幾年,已經習慣了在孩子們身上找優點。沒優點都能找出點優點來,何況謹哥兒本身就聰明伶俐,活潑又愛說話,他自然是讚不絕口。
被先生這麼一誇,本來就坐不住的謹哥兒就開始有幾分得意,加之初上學的新鮮勁過去了,練字也就沒有剛開始那麼用功。常常寫著寫著就下位和正在聽趙先生講課的哥哥們嘀咕,嚴重影響了趙先生的教學。趙先生想了想,讓人帶話給十一娘,讓謹哥兒下午就在家裡描紅。
辦完了三月三的宴請,接下來只有四月初八佛生日和四月二十六太夫人的生辰、五月初五的端午節是比較重要的節日,十一娘也閒了下來,趙先生這麼一提,她立刻應了。每天下午陪著謹哥兒練字。
看著謹哥兒靜不下心,十一娘就和兒子約定:“如果能認真的練兩刻鐘,就讓你玩一刻鐘。”
此時正是奼紫嫣紅、鳥語花香的季節,往年他都在後花園裡摘花捉蟲、逗狗喂鳥,心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聞言笑彎了眉,立刻大聲應“好”,低了頭,認認真真的描紅。一個月下來,大有長進。
徐令宜見著鬆了口氣,把心思放到了廟堂之上。
前些日子,有股倭寇流竄到了舟山一帶,燒殺搶掠了幾個村子,皇上大怒,靖海侯被問責,福建總兵、參將,浙江總兵、參將等大大小小三十幾個官員被免職,其中福建總兵和浙江總兵還被解職押送燕京受審。
有人再次提起禁海,也有人說起徐令宜當初西北平亂的事。
他開始聽著只是一笑了之。
這幾年福建不太平,每當有什麼事的時候,就有人提這樣的話。可不曾想,這次太夫人生辰,陳閣老和竇閣老前後腳來給太夫人祝壽,私下卻不約而同地探他的口氣,問他願不願意去福建剿倭。他在家裡閒得發慌。當時一聽,頗為心動,可仔細一想,就歇了這心思,當時就回絕了。但心裡還是有點不安。陳閣老是首輔,竇閣老這幾年氣勢如虹,早已凌駕於資歷比他老的梁閣老等人之上,頗有陳閣老之下,眾閣老之上的姿態,如果這兩人一起舉薦他去福建……後果是很嚴重的。
徐令宜抽空去了趟梁閣老那裡,又和王勵密談了良久,然後在家裡等候訊息。
過了端午節,新的福建總兵和浙江總兵上任,他的心這才落定。回屋後和十一娘說起:“……總這樣也不行。得想個辦法向兵部舉薦幾個能打水仗的將領才行。”
十一娘笑道:“馬左文馬大人不是調到福建去了嗎?不如讓他幫您打聽打聽!”
“他要是有人選,早就推薦給兵部了。何至於這樣艱難!”徐令宜苦笑,偏偏自己不方便離京,心裡就有些煩躁起來,看著十一娘眉宇間的靜謐,他不想讓她也跟著心煩,笑著轉移了話題:“聽說三嫂病了,怎樣了?”
十一娘今天帶著項氏和五夫人一起去三井衚衕探病。
“只說是胸悶氣短。”十一娘笑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