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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頭一轉,覺得這樣也不錯。
萬媽媽年紀大了,再過兩年就不能當差了。聽說她幾個兒子都老實,在府裡做些跑腿的雜事。她冒著這樣大的風險推薦自己的兒媳婦,估計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鋌而走險為家裡以後的生活謀個出路。
“那哪天有空,媽媽就領進來我看看吧!”
萬媽媽喜出望外,謝了又謝,退了下去。
琥珀不免皺眉:“這個萬媽媽,說起來還是太夫人身邊的人,怎這樣不知道輕重。她這樣直接到您面前這麼一求,您不答應,潑了太夫人的面子,您答應,要是人不合適怎麼辦?我看,不如到時候直接回了算了。反正是得罪人──與其到時候人不好用了再說送出府之類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一口回絕了。”
“沒見到人,也不用急著下結論。”十一娘笑道:“萬媽媽急成這樣子,可見對這差事志在必得。我也仔細想過了,管事的媽媽這樣懸而不決,不知道多少人打主意。今天萬媽媽大著膽子到我面前說了,如果太夫人、二夫人或是五夫人也有個什麼人想推薦,我們是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呢?不如就用了萬媽媽的兒媳。只要她聽話就好!”
十一娘最終的目的是把兒子留在身邊,萬媽媽雖然受太夫人重視,說到底,還是因為在照顧孕婦、產婦上頗有些心得,談不上府裡掌握實權的管事媽媽。
琥珀點頭。
十一娘問起徐令宜:“……侯爺還在半月泮嗎?”
洗三禮、滿月,舅母娘做上席,看得是女眷的戲,來的都是女客,徐令宜一早就避到了半月泮。
“侯爺還在半月泮。”琥珀笑道,“今天一天都沒有出來。”
可能還在月子裡,十一娘總覺得很疲憊。吩咐了琥珀幾句“侯爺回來了你們小心服侍著”的話,就和孩子睡了。
正是秋高氣爽,菊花滿園的時候,徐令宜畫了幅菊花圖,回到屋裡。見耳房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青色的石磚上,朦朧中透著溫暖。他不由腳步一轉,去了耳房。
守值的是芳溪,看見徐令宜大吃一驚,徐令宜卻示意她別做聲,輕手輕腳進了屋。
顧媽媽剛來,還沒有摸清楚十一孃的性子,又這樣住在一個屋裡,哪裡能真正的睡著。聽到動靜就起來了,忐忑不安地和芳溪守在一旁。就看見徐令宜坐在床邊,仔細地端詳了十一娘和謹哥兒半晌,輕輕拂了拂兒子的頭,這才起身出了門。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和皇后前後差了內侍來問謹哥兒的病情。徐令宜想著那天要不是皇上開恩,立刻傳了吳太醫跟他出宮,哪能那麼早就出了宮。他乾脆進宮去謝了恩。出了宮門又遇見順王和餘怡清和金翰林,大家許久沒見,幾個人一起去了春熙樓。
萬媽媽則把她的三兒媳帶了過來。
果如她所說,這個媳婦子看樣子就是個機敏幹練之人。
十一娘笑著問她:“你從前可曾在府裡當過差?”
“當過。”她笑道,“在外院當過二等的丫鬟,專司花廳裡端茶倒水。”
“那你知不知道做管事的媽媽最要緊的是什麼?”
來之前萬媽媽早已反覆叮囑過了,她想也沒想地道:“聽從吩咐,謙虛順和。”
十一娘微微頜首,半是告誡,半是若有所指地道:“你可要記住這句話了。”然後讓琥珀領著萬家媳婦去太夫人那裡,算是把這件事應了下來。
事情這樣順利,萬媽媽自然是喜出望外。等得了太夫人“可以”的話,十一娘又給了萬家媳婦五天的時間把家裡的事安排好。婆媳跪下來磕了頭,有小廝跑進來:“夫人,餘杭有信來。”
十一娘正等著,聞言不由笑道:“快拿進來。”
萬氏婆媳趁機退了下去。
信是羅振興寫的。說,餘姚離燕京千里迢迢,三書六禮下來,沒有半年休想定下婚期,就更別提出閣之事了。家裡還有些事和產業需要處置,他要到十一月中旬才能走得開身。接到信就特差了羅振聲兩口子和六姨娘帶了十二孃進京。讓十一娘到時候多多看顧一、二,把十二孃的婚事定下來,就在弓弦衚衕出嫁。
十一娘算了算日子:“這樣說來,四哥和六姨娘這兩天就應該到了!”
琥珀笑道:“我們要不要跟三爺說一聲,三爺也好把弓弦衚衕收拾出來。還有周夫人那裡,抬頭嫁姑娘,低頭接媳婦。周夫人得了信,也好跟鎮南侯世子爺說一聲,好來請婚期。”
當初,十二孃的婚事男方請了鎮南侯世子爺,女方請了餘怡清做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