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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氏說,六弟在淮安的時候被蟲子叮咬,臉上起了個榆錢大小的紅皰。這是我去岳父那裡時岳父送給我的,說專治蚊蟲叮咬,很有效果。母親讓人差了回事處,借兵部的六百里加急送到揚州去吧!”
十一娘是今天早上接到羅振興的信才知道這件事的。謹哥兒在信裡卻一字沒提。雖然羅振興信中滿是歉意,說是他沒有照顧好謹哥兒,又告訴她已經請了當地的名醫為謹哥兒醫治,那紅皰消了很多。但她還是很擔心,讓琥珀去劉醫正那裡問醫不說,還和秋雨幾個把家裡凡是消腫的外敷藥都找了出來。當時項氏抱了瑩瑩過來問安,可能是聽到了些什麼。
她沒有推辭。
湖廣那邊多蚊蟲,項大人又是湖廣的布政使。既然是項大人送的,徐嗣諭也說好,應該有些效果才是。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太夫人,”十一娘收了膽瓶,“我不想讓她擔心。”
徐嗣諭立刻道:“母親放心,瑩瑩娘那邊,我也告誡過她了。”
正說著,琥珀捧著個黑漆匣子進來。
“劉醫正怎麼說?”十一娘立刻迎上前去。
徐嗣諭忙跟了過去。
琥珀開啟匣子:“劉醫正說,如果六少爺臉上只有一個紅皰,就用這個黃色瓶子裡的藥末,如果六少爺臉上是一片小小的紅皰,那就用這個褐色的瓶子;如果紅皰起了水泡似的東西,就用這個白色的瓶子……”
“你等等,”十一娘見有七、八個瓶子,吩咐秋雨,“你去給我磨墨,”然後對琥珀道,“我把你說的記下來連這匣子一併送去,他們也可以按照劉醫說的用藥。”
秋雨應聲而去,琥珀也連連稱是。
“母親,我來寫吧!”一旁的徐嗣諭聽了忙道,“你歇歇。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十一娘沒有拒絕徐嗣諭的好意。琥珀說,徐嗣諭記,把徐嗣諭送的那玻璃膽瓶一起用匣子裝著,讓趙管事快馬加鞭送去謹哥兒那裡。
徐嗣諭主動討了杯茶喝。
十一娘以為他有什麼話對她說,誰知道他嘴角翕翕的,最後什麼也沒有說的起身告辭。
她想到了徐令宜的冷淡。
“你父親正在給姜先生和項大人寫信。”十一娘委婉地道,“商量著你春闈的事。”
徐嗣諭聞言笑起來:“母親,您別擔心,我知道父親的用意。我也不希望大家為了這點事就嚷得人皆盡知。”神色很平靜,安祥。
看來,是她多心了。
“你能明白就好!”十一娘笑著讓琥珀去把描金提字四閣墨寶拿給徐嗣諭,“皇后娘娘賞給你父親。我用過一塊,色澤很好,濃黑髮亮,你拿去試試。”
徐嗣諭沒有客氣,道:“我正愁不知道送什麼東西給師座和方冀。把這墨寶分別用上好的黑色鏍鈿匣子裝了送人,再好不過了。”又道,“母親既然用過一塊,那就開了一盒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下的,要不,您一併都送給我好了!”
既然四閣墨寶,就是有四塊。
十一娘不由莞爾:“還有三塊,都給你了。”
徐嗣諭笑著道謝,回去讓人做了幾個黑色鏍鈿匣,配了那金色的提字,古香中透著富麗堂皇,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師座朋友應酬了一通,很快到了冬至。
姜先生和項大人都有信來。兩位不約而同地委婉地提出讓徐嗣諭三年再考。一個道:“……趁著年輕,紮紮實實地讀些書。等三十而立的時候,記憶大不如前,朗朗上口的還是少年時讀過的書。”一個道,“……少年成名固然好,卻容易驕傲鶩遠,行事間不免帶著幾分倨傲,常常得罪了上峰或是同僚而不自知。難成大事。”
“那就三年以後考!”徐令宜立刻做了決定。
徐嗣諭對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吃驚。
父親既然不願意為他考上舉人的事慶祝,那就更不願意自己趁勢而為,參加春闈了。他正好可以回樂安的書院好好讀些書了。
他問十一娘:“六弟什麼時候回來?我有好幾年沒見到他了。他和父親去了趟西北,又和舅舅走了趟江南,變化挺大的吧?他見到我,恐怕都不認識我了。”
“他過小年之前趕回來。”十一娘一想到再過月餘就可以見到謹哥兒了,眼角眉梢都溢位關也關不住的喜悅之色,“侯爺不是說讓你過了年現回樂安嗎?正好,你們兄弟也可以碰個面。”
徐嗣諭聽著有些意外:“大舅舅不回餘杭過年嗎?”
“不回!”十一娘知道羅振興這樣是為了謹哥兒,有些愧疚地道,“你大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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