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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氣,梳洗完了,坐到臨窗的大炕上,端起冬青上的清茶啜了一口,這才問早已立在炕邊的琥珀:“怎麼樣?”
琥珀看了冬青一眼。
“一個屋裡的人,”十一娘笑道,“也沒有什麼好瞞的。何況這件事雖然大家嘴裡不說,心裡都明白著。”
冬青卻忙停了正在收拾的手,笑道:“小姐,我去廚房看看吩咐給您做的白粥做好了沒有?”
“坐下聽聽吧!”十一娘笑著拍了拍炕沿,“雙拳難敵四手,你也幫著想想辦法!”
冬青應了一聲“是”,立在了琥珀旁邊。
琥珀想了想,斟酌著把從秋綾那裡得到的訊息告訴了十一娘:“……王家早就外強中乾了。日常用度除了俸祿和祖上在新州的兩個莊子外,就是在東大門開的一家米鋪的收益。”
十一娘微微點頭。
富不過三代。百年世家,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茂國公膝下只有一女一兒,女兒嫁到了樂安姜家,兒子就是王琅公子。”琥珀娓娓道來,“這王公子是國公爺晚年所得,極其寵愛,因此……”她頓了頓,“據說脾氣十分的暴躁……兩年前,曾經打死過人……”
十一娘微微有些意外。
火石電光中,她突然怔住。
意外,為什麼自己會感到意外呢?或者,在心底,她希望有個能帶自己走出困境的人……恰巧就出現了王琅!
她突然間冷汗透襟。
是不是渴望的太久,一點點的希望都會被她無限地放大,忽略了心底的不安呢
琥珀看見十一娘低頭沉思,也噤了聲。
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了沉靜。
過了好一會兒,十一娘才長長地透了口氣。
她的表情漸漸有了幾份毅然:“除了說王公子曾經打死過人,還說了什麼沒有?”
琥珀搖頭:“以前徐家五爺和王公子也曾經一起玩耍,出了這件事以後,太夫人就發了話,不準徐家五爺和王公子再來往。還說,如果五爺再敢和王公子一塊,就要侯爺把五爺送到甘肅守邊去,十年八年別想見到燕京的城牆!”
十一娘有些吃驚。
太夫人的反應這麼大……
念頭閃過,她已問道:“王家的嫡長女嫁給了姜家的誰?”
“嫁的是姜捷的六子薑桂。”琥珀把她聽的訊息都告訴十一娘,“薑桂是進士出身,現在在太原任知府。有一個胞兄姜柏是庶吉士,現在任翰林院的掌院學士。還有一個胞兄叫姜松,是建武四十六年的狀元。在翰林院做了三年的修編就辭官回了老家樂安,開了家叫”謹習“的書院,專門收貧家子弟讀書。姜捷的祖父是先帝的帝師,聽說他是因為這個緣故才做了首輔的。他的曾曾祖父是景宗的帝師。”
狀元郎回鄉教貧困子弟讀書……
羅家雖然也是詩書傳世的官宦人家,這樣看起來,比姜家還少了些清風明月般的高情遠致!
十一娘心中一動:“琥珀,你可聽清楚了,姜松是建武四十六的狀元?”
琥珀忙道:“我還特意問了秋綾。你怎麼記得那樣清楚。秋綾說,因為她正是那年狀元郎披紅遊街的時候出生的,她娘常說起來。”
“建武四十六年,”十一娘喃喃地道,“二老爺也是那年中的舉……這樣說來,是同科了……”
琥珀倒不知道這些,她站沒有做聲。
一個人做事肯定是有目的的。
元孃的目的是什麼呢?
這其中有什麼聯絡?
十一娘軟軟地倚在了身後秋香色素面錦緞迎枕上。
這就好比填字遊戲,只要填對了,答案就會出來。
可這中間缺的一環是什麼呢?
有什麼在她腦海裡掠過,想抓,沒抓住……
一個落魄的王家,一個聲名顯赫的姜家!
如醍醐灌頂,她猛地坐了起來:“琥珀,王公子打死了人,是誰幫著開脫的?”
琥珀道:“是徐家五爺!”
“徐家五爺?”十一娘目光一閃,“徐令寬!”
“秋綾說是五爺插的手。”琥珀忙道,“為這件事,侯爺還扣了五爺整整一年的月例,全靠著三爺暗中救濟過日子呢!”
“那姜家呢?”十一孃的表情有些肅然,“做為姻親的姜家這個時候幹什麼去了呢?”
四十一
琥珀愕然:“不知道!”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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