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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笑應道:“好啊!”
她們沿著剛才三夫人指的粉坦朝南,到了三夫人的住處。
三夫人的住處五間四進,比羅家在弓弦衚衕的宅子還大。粉牆灰瓦,黑漆如意門,倒座隔成了書房和花廳,迎面是穿堂。進了穿堂,十字青石甬道,種了芭蕉、杏樹,搭了花架子。三間正房帶耳房,抄手遊廊連著東西廂房,住著徐家長孫徐嗣勤和徐嗣儉。第三進住著徐令寧夫妻,院子裡種玉蘭樹和松柏。第四進是後罩房。
她們在三夫人住的堂屋裡喝茶。
清澈明亮的淡金色茶湯,碧綠的葉片點綴期間,飄著縷縷馥郁的桂花香。
十一娘微怔。
輕輕啜一口。
龍井特有的豆花香和桂花的甜味交織在一起,醇厚甘潤,唇齒留香。
是桂花花茶。
雖然味道獨特,但她並不喜歡。
十一娘喜歡清茶──茶各有稟性,有其他摻雜其間,總覺得少了原來的純粹。
她思忖著,已有人讚道:“真是好茶!”
十一娘循聲望去──是喬家六小姐。
“這可是靈秀樓今年新出的花茶!”她妙目微眯,表情滿足。
三夫人笑道:“妹妹真是雅人。不過,這不是靈秀樓的茶,是二嫂去年秋天親自採了花園子裡百年桂樹所結之花窨制而成。”
三十九
喬家六小姐微怔。
她沒有想到二夫人會和她一樣親手製作花茶……
徐家二夫人項氏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是建三十年的狀元,曾任翰林院學士、國子監祭酒。她幼有賢名,徐家曾三次央人做媒不成。後由項父見到了少年英俊、穎敏聰慧的徐令安,又由白太妃做保山,這才同意了這門親事。
誰知道,項氏嫁過來不過三年,徐令安就病逝了。
“二夫人,她還好吧!”大太太神色微黯,問道。
太夫人已難掩愴然:“自從安兒故去,她心如素縞,已不大出來走動。”
喬家六小姐面露不忍。
喬夫人目光一轉,笑道:“那您也要勸她出來多走動走動。她本是聰慧之人,身邊沒個照應的人,不免憫春悲秋。要不是三夫人端了這杯桂花茶出來,我還沒想到。我們家六姐也是極喜歡做這些東西。要不,我們趁著這機會去看看二夫人。一來讓她那裡熱鬧熱鬧些,二來讓她和我們六姐見個面,一準投緣。有個人來來往往的,也好些。”
太夫人動容:“這主意好。”立刻起身,茶也不喝了,“我們去她那裡坐坐。”又喊了身邊一個叫“冬繡”的丫鬟,“跟二夫人說一聲,親家太太來了,我們到她那裡坐坐。”
冬繡應聲而去。
三夫人則吩咐身邊一個叫“金蕊”的丫鬟:“安排幾輛青帷小油車來。”
太夫人就搖了搖手,笑道:“今日難得的好天氣,我們走走,回來的時候再讓車來接。”
三夫人應了。一行人朝北返回剛才的廣亮門。
守門的婦人忙迎了過來,陪著太夫人進了門。
迎面一座用白色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山旁植了幾株參天的古樹。繞過假山,左邊是植滿綠樹的大山,右邊是有曲徑通幽的樹林。
三夫人扶著太夫人領著她們進了樹林,沿著石子鋪成的小徑一路行去,不過一盅茶的功夫就看見一片青翠的竹林,小徑直通竹林裡的一個小小院落。
院落門前的石階有七、八級,一個穿著漂色素面妝花褙子的女人由冬繡和一個面生的丫鬟陪著,正站在石階上張望。
看見她們,冬繡和那個面生的丫鬟就攙了那女人下了臺階。
那婦人應該就是徐家的二夫人了……
十一娘想著,不由張目打量那女子。
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瘦削,面板白皙,五官秀麗,目光沉靜而安祥,緩緩走來,有種從容不迫的鎮定。
“怡真!”太夫人已滿臉笑容。
“娘!”二夫人笑著給太夫人行禮,太夫人忙攜她起來,大太太、喬夫人紛紛和她打招呼,又引見羅大奶奶、五娘、十一娘和喬家六小姐和她認識。
二夫人很客氣,笑道:“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幾串檀香珠你們拿去玩。”那面生的丫鬟就拿了幾個雕紅漆的小匣子給幾人。
幾人接過謝了,二夫人扶了太夫人上了臺階:“您慢些!我這裡不好走。您有什麼事,讓人來叫我一聲就是。”
三夫人也忙過去扶了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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