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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寬就嚷著要出去走走:“……難得來一趟,總得到處看看吧!”
南邊來的三位堂兄弟都有此意,徐令宜和徐令寧就陪著一起出了門。
宏大波奶和定三奶奶去了二夫人那裡歇息,富二奶奶卻要去三夫人那裡歇息:“……還是四夫人過世的時候見過面,想好好說說話兒。”
此刻只剩下了十一娘、三夫人和富二奶奶。
十一娘身邊的人都有些不自在起來。十一娘卻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怠慢三弟妹了。”
她笑容和煦,態度親切,看不出任何的不快來。
富二奶奶就看了三夫人一眼,笑著和十一娘寒暄了幾句,然後隨著三夫人去了她的住處。
回到屋裡,冬青不由為十一娘抱不平:“……說話也太傷人了些!”
十一娘卻把四個丫鬟叫來,正色地道:“大姐是侯爺的元配,這是誰也不能抹殺的事。你們誰也不許聽到提有人提大姐就不舒服或是胡思亂想。”
四個人齊齊曲膝應是。
琥珀就主動留下來值夜。
“您讓我打聽的事我都打聽清楚了。”她幫十一娘散發,“陶媽媽說,太夫人每天卯正時分起床,辰初出內室,辰初三刻吃早飯。大家會在辰正時分至巳初時分去請安。巳初一過,就會由幾位常在身邊服侍的媽媽陪著到庵堂唸經。午時吃中飯,未初歇午覺,未正起床。下午會或逗著貞姐、諄哥玩會,或和三夫人、五夫人抹紙牌。酉初吃晚飯,然後會到院子裡走一會,酉正左右回屋,戌初就歇了。”
既有規律,還符合養生之道……
十一娘沉吟道:“既然這樣,那你們以後就每天卯正時候喊我起床吧!”
九十
十一娘正和琥珀說著話,有小丫鬟稟道:“四夫人,陶媽媽來了。”
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
十一娘一怔,忙道:“快請進來。”
陶媽媽應聲而入,看見十一娘正散著發,忙道:“哎呀我的夫人,您這個時候怎麼就把頭髮散了。幾位姨娘還等著給您磕頭敬茶呢?”又指揮琥珀,“快幫夫人把頭髮綰起來吧!”
十一娘和琥珀都很吃驚。
“都還沒吃飯,等著見您!”陶媽媽不無得意地道。
十一娘不由朝窗外望去,琥珀卻是有些緊張地“嗯”了一聲,忙將散了的頭髮重新綰成高髻。
“不過是幾位姨娘罷了。”陶媽媽笑道,“又不是見什麼貴客,隨便綰起來就成了!”說著,她接了琥珀的手,三下兩下幫著十一娘綰了個十分漂亮整齊的纂兒,又從妝匣子裡找了對珍珠耳墜給十一娘戴上,低聲道:“那文姨娘的眼睛賊尖,像這樣蓮子米大小的南珠,一模一樣的一對十分難得。”然後從十一孃的衣櫃挑了件大紅色雲紋褙子,“這屋裡,也就只有您能穿紅了。”
這就是所謂的低調的華麗吧!
十一娘大開眼界。
這個陶媽媽,真是一把好手。
不過,這恐怕也在元娘身邊學的吧!
她心情有些複雜。讓琥珀把早已準備好給幾位姨娘的見面禮帶上,隨著陶媽媽去了堂屋。
陶媽媽就輕聲地囑咐她:“您不用理她們,她們讓您舒服了,您就給個笑臉,不舒服了,直接走人。”
這是讓她在幾個姨娘面前保持上位者的喜怒無常從而達到震懾從屬的效果呢?還是覺得她年紀小不懂事呢?
十一娘笑著沒有做聲。
陶媽媽已笑著親自去撩了簾子:“幾位姨奶奶快請進,再晚點,夫人就歇下了!”
有三個女子魚貫著走了進來。
最前面的是文姨娘。
她依舊梳了墮馬髻,神色嫵媚,只是耳朵上的墜子換成了貓眼石的,微微動,就閃爍著變幻莫測的光芒。
跟著她後面的是喬蓮房。
她穿了件豆綠色柿蒂紋杭綢褙子,綰了個牡丹髻,戴了串蓮子米大小的珍貴頭箍,偏插了朵酒杯大小的珊瑚玳瑁綠松石寶結,打扮得十分華麗。
最後進來的是個三十歲的婦人。
她穿了件翠藍色素面杭綢褙子,頭髮規規矩矩地綰了個圓髻,插了支嵌蜜蠟石的赤金簪子,戴了朵大紅色絹花,珠圓玉潤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安,顯得很憨厚。
這位應該就是秦姨娘……
十一孃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樣子,應該是從小就服侍徐令宜的。
她思忖著,文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