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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個病入膏盲的人──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通常都會做一些自己最想做卻一直沒有勇氣或是機會去做的事。所以她比在餘杭的時候更隨心所欲,更肆無忌憚,帶著破釜沉舟般的勇氣,不,或者是任性,想去挑釁大太太的耐心,讓大太太也感受一下自己這幾年的不快!
卻不知,旁人眼裡,她只是一隻撲火的飛蛾……
她不由想起四姨娘來。
十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經去逝了?
快一年了,大姨娘和二姨娘卻一點訊息也沒有。
就如同有個謎語橫在大家面前,所有的人都猜不出答案。而知道答案的那個明明就在眼前,卻誰也不去問,然後無視它存在般的繞道而行……硬生生讓這件事變成了一個詭異!
她思忖著,就有人笑道:“七小姐剛回來啊?我們五小姐請兩位去喝茶呢!”
她抬頭,看見紫薇笑盈盈地站在臺階上。
七娘就低聲問十一娘:“還有誰跟著嫁過去?”
“平時服侍的都跟過去。”十一娘笑道,“再加兩房陪房。”
七娘點頭,和十一娘一起去了五娘那裡。
五娘拿了上好的西湖龍井招待她們。
七娘就打趣道:“是想知道大波奶都說了些什麼吧?”
五娘強做鎮定:“有什麼好問的!”
“那是!”七娘笑道,“明天嫁過去就什麼都知道了!”
“這個促狹鬼,”五娘嗔道,“就你知道的多!”
七娘大笑,還是把大波奶的話告訴了五娘。
五娘聽著若有所思。
七娘趁機告辭:“五姐明天一大早還要起來梳頭。”
五娘讓紫薇送她們出門。
兩人回屋,丫鬟忙打水服侍她們梳洗。
七娘要和十一娘一起洗腳。
“各洗各的。”十一娘很直接地拒絕了。
“一起!”七娘很執著。
十一娘“啪”地關了淨室的門,七娘氣得直跺腳。十一娘就隔著門扇呵呵地笑。
洗了澡,七娘要和十一娘睡。
十一娘雖然覺得不習慣,但想著床夠大,讓人加了床被子。
七娘又不依:“你怎麼這樣?平時我對你多好啊!”
十一娘笑起來:“你不就想和我說說話,我聽著呢!”說著,率先躺了下去。
“你就欺軟怕硬!”七娘嘟呶著上了床。
十一娘直笑。
七娘就遣了屋裡服侍的。
冬青無所謂。十一娘歇下,只要在床頭放了暖茶的茶桶即可,有沒有人值夜,她通常不太在乎。可木芙不同,二奶奶走的時候反覆交待過,這要是有個什麼事,她可擔不起這擔子。不免在一旁苦苦地哀求。
十一娘想著明天還要早起,折中道:“要不,你躺在臨窗的大炕上去。”
木芙還在猶豫,七娘已道:“要不睡臨窗的大炕,要不就和冬青擠一起去。”
答案不言而喻。
七娘果然是有話對她說。
她七七八八說了一大堆沒用的,附耳道:“……我去廟會了……遇到一個人……”
開場白就讓十一娘心驚肉跳。
“後來,他來求親……”
十一娘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心裡的驚濤駭浪壓下去:“還有這種事?”她佯做驚訝。
“所以我想讓你知道啊……”歡喜從七娘眼角眉稍溢位來,“我連娘都沒有說!”
那為什麼要對我說!
為人保守秘密,也是件很累人的事!
十一娘不由在心裡嘀咕,又擔心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她小聲地問七娘:“那二嬸答應了嗎?”
七娘不同於她,七娘的婚事,二太太肯定會很慎重的。
“嗯!”七娘點頭,“我聽喻媽媽說,回去就會下定了。”她笑容羞赧。
十一娘一怔。
“他叫朱安平,山東高青縣人,今年二十二歲,父親早逝,十五歲就襲衛指揮僉事之職。我聽有人戲稱他薛邑君……”說著,她咯咯笑起來,“以前,孟嘗君的封地在薛邑,難道他也有孟嘗君之風不成?真的是個很好玩的人……”
“你怎麼知道有人戲稱朱安平為‘薛邑君’?”十一娘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柔和一些。
“我在廟會上聽到的!”七娘把頭靠在十一孃的肩膀上,“有人高喊‘原來是高青薛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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