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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錢有人付已經是很對得起他了。
要借錢?你喝醉了吧?
還好自己臉皮夠厚,自取其辱也不至於尋死覓活。
沈言一邊胡思亂想的安慰著自己,一邊茫然地想著後路,打火機的那點溫度已經消逝,被深沉的夜吞噬得一絲不剩。
踏出窄巷,眼前流光飛舞,盡是奔騰的車流和霓虹。大城市有個好處,無時無刻都是這般熱鬧;大城市也有個壞處,作為個體的人很容易就被淹沒在這些千篇一律毫無人情味的喧鬧繁華里,再也找不到自己。
平時的沈言對於這些絕對不會有這麼多體悟,對於意氣風發的青年而言,怎樣賺到更多的錢、在這個城市出人頭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哪會去管什麼風花雪月。
然而,這一刻,他卻有些惶惑:難道,這一次要輪到自己,被這個城市吞沒了麼?
人行道上有深深淺淺的陰影,那些都是黑夜裡本來的顏色,卻被人為的光明襯得有些陰冷。沈言站在行道樹的陰影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總要面對現實。看來,自己離正式破產又接近了一步。
略是慘痛的覺悟之後,是眼前突然的明亮。
那是劃破黑暗的剎白,晃得他眼睛裡只留下了無限的光芒。
身體本能地感覺到危險,沈言一轉頭,就看到一輛汽車朝自己所在的位置瘋狂地衝過來。
第一個念頭:我靠!這是人行道!
第二個念頭:跑!
然而跑的念頭一起,沈言同時發現:酒字害人。
他的腳虛浮了,居然有點邁不開腳步。
明明大腦清醒的要死,肌肉運動卻不聽控制,明顯地慢了一拍。
所以就連沈言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逃命的動作像是被刻意放慢播放速度的怪異影片,被扭曲地厲害。
耳中只聽到有人尖叫的聲音,卻遲遲聽不到剎車之聲。而眼睛被汽車大燈照著,他就像是突然間被放在聚光燈下的畏光動物,一下子一動也不能動了。
很好,幸好死亡比破產提早來臨……他模模糊糊地想著:這樣的話,就不會被人說是逃避責任了吧。
按照這個速度,只怕撞上後立刻就會死掉的吧……最好不要搞到缺胳臂少腿卻偏偏留下一條命……
然後,就是一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音,直達雲霄。
完了!這種距離下緊急剎車,肯定得連累我丟半條命還死不了。
然而,一秒鐘後,一點皮肉痛都沒有的沈言困惑地睜開眼,看見面前那輛亮錚錚的騷包車裡,車主人完全顧不得差點撞死人,正在上演大打出手的武打劇情。
哇,裡面的男人好狠心,一把抓住副駕駛座上女子的肩膀,扣的死緊死緊,動作好粗魯。
沈言在對車上男人的行為皺了眉頭表示不贊同的意見後,終於發現重點不在車上……他這才想起,惶恐地摸了摸身體——不痛。
用力掐了大腿一把——很痛,很好,尚在人間。
低頭一看,黑色盾形車標上一頭悍牛突兀——藍寶堅尼,難怪。
難怪車主有恃無恐這樣嚇人!
沈言大腦裡的酒精在剛剛短短一秒鐘時間內已經蒸發殆盡,剩下的是劫後餘生的幸運感和逐漸升騰起的憤怒。
他僵硬著身體從車前挪開,然後帶著滿腔怒火直衝駕駛座窗戶。
就在沈言伸手欲敲玻璃時,車門開啟了。陰影明滅,在沈言還未看清對方面容時,駕車的男人已經冷靜地站到了沈言的面前:「對不起,驚嚇到你了麼?我很願意為這次小意外負責。」平靜的道歉態度讓沈言一時竟難以發作。直到絲毫不被這差點釀成一場血案的插曲影響到的歡樂霓虹為沈言照亮男人面容時,他愣住了。
男人在看到他時也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沈先生,好久不見。」
蘇青弦。
他曾數次想與這個名字代表著的人物結識,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街頭偶遇的一天,還是如此驚險的一次偶遇。
沈言看著男人冷靜的臉,第一個念頭竟是轉身而逃。
撞到誰都好,為什麼偏偏是他?
彼時兩人相遇於流光溢彩街頭,身分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個是天上雲彩,一個是地下泥土。
沈言早先事業最興旺蓬勃之時,比較起蘇青弦而言也只不過是個破落門戶,略略暴發一把而已,何況此時他一窮二白,大概就剩下幾套衣服還沒被人拉走典當,堪稱得上是僅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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