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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聲的韻律判斷，阿瓦登愈發相信這是一名女性。

“手續辦理完畢，請離開網路部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甜美空洞的電子女聲從天花板上傳來，阿瓦登厭惡地抽動鼻翼，拿手揉了揉，轉身離開這間溫暖的大廳，重新進入到寒冷的走廊。

在回家的路上，阿瓦登蜷縮在公共汽車上一動不動，順利申請到BBS的使用權讓他有些虛無縹緲的興奮。他閉著眼睛，找了一個合適的角度躲開破窗而入的寒風，右手在兜裡不斷摩挲那一系列光碟，還在懷念著那一個神秘的女聲。

如果能再一次聽到該多好，他不能抑制自己這樣的想法，同時用拇指的指肚在光碟上輕輕地摩擦，幻想這幾張光碟也曾經被她的手觸控過。他興奮的幾乎也想破口大罵一句“FUXKYOU；　YOUSONOFBITCH”，真奇怪，那名男子的罵聲在他的記憶里根深蒂固，並時不時不自覺地滑到唇邊。

忽然，他的手指在光碟上發覺到一絲異常的感覺。阿瓦登下意識地朝四周望去，確認周圍一個乘客也沒有後，他小心翼翼地把光碟全拿出來，就著窗外的光亮仔細端詳。

阿瓦登很快注意到，在裝有BBS論壇列表的光碟背面，被人用指甲輕輕地劃了一道刮痕。這條刮痕很輕，如果不是阿瓦登仔細地撫摩光碟的話，是很難發覺到的。這條刮痕很奇特，是一條直線，而在這條直線末端的不遠處，則是另外一條極短的刮痕，似乎刻意想彎成一個圓點。整體看上去就好象是一個歎號，或者倒過來說，象是字母i。

很快他在其他四張光碟上也發現了類似的刮痕，它們造型都不同，但都似乎代表著某種符號。阿瓦登回想起喇叭裡那個女聲最後一句提到過的檔案順序，於是把這五張光碟按照BBS論壇統一使用者名稱與密碼、BBS論壇列表、網際網路BBS論壇使用指南、相應法規、以及最新健康網路詞彙列表的順序排列好，接著依次把那五道刮痕用手指臨摹到汽車窗戶上。很快那些刮痕構成了一個英文單詞：

title

題目？這是什麼意思？

阿瓦登看著這個單詞莫名其妙，這究竟是純屬無意的痕跡，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如果是有人刻意為之，他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這時候汽車停住了，又有幾名乘客走上車來。阿瓦登挪動一下身體，不讓他們看到自己在車窗上寫出來的字跡，然後裝做打呵欠的樣子抬起袖子，輕輕把那五個字母擦掉。

阿瓦登暗自慶幸，如果他沒有在現在發現這些光碟上的痕跡，那麼以後就永遠沒有機會發覺了。按照規定，個人電腦是不允許使用任何儲存存裝置的，因此阿瓦登的電腦並沒有光碟機。他下一步所要做的是將這些光碟送交到管區網路安全部，由他們將光碟內資料登陸到伺服器中，再轉發給阿瓦登。這是為了防止個人私自在家裡製造、閱讀或者傳播黃色或者反動資訊，網路安全部發出的通告是這麼解釋的。聯邦的網路警察經常會突入到個人家中進行臨時檢查，看使用者是否非法擁有資訊貯存裝置，阿瓦登曾經親眼見過一個鄰居被警察帶走，原因僅僅是因為他私自藏了一張光碟在家裡——其實他只是打算拿那個當茶杯墊用。那個鄰居再沒回來過。

無論這些符號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它都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這讓阿瓦登感覺到興奮。懷舊與渴望新奇是阿瓦登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兩根精神支柱，否則他會與這座城市一樣變的僵硬，然後窒息而死。

他先來到網路安全分部，將光碟交給那裡的負責人，負責人反覆地檢查光碟和阿瓦登的表情，好象所有使用BBS論壇的人都不可信賴一樣。末了負責人終於找不到什麼破綻，只得將光碟收下，然後舉起右手，阿瓦登和他一起高呼“締造健康的網際網路絡”。這句話是唯一被允許可以連貫著被說出來的句子。

回到家裡，阿瓦登脫掉大衣，摘了過濾口罩，將旁觀者扔到了行軍床上，然後整個人也倒進枕頭裡。每次出去外面都會讓他疲勞，這一半是因為他孱弱的肉體已經不大適合室外活動；另外一半原因是因為他必須花費大量的精力來應付旁觀者。

過了四十分鐘，他才悠悠地醒過來，頭還是和平常一樣地疼，胸口還是一如既往地悶。胡亂吃了一點東西以後，阿瓦登爬到電腦桌前，開啟電腦，按程式登陸上網路，習慣性地先檢查了一遍信箱。

信箱裡有七、八封新的信件，其中兩封是同事發來的事務信。另外五封則是網路安全部發給他的，內容就是他送交的那幾張光碟。

阿瓦登開啟了包含有BBS論壇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