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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但聽四十八寨中的長輩們提起,無不咬牙切齒,可見也不是什麼好貨,這兩方你死我活地鬥在一起,周翡一時都不知該盼著誰贏,心道:“我要是有本事,就把他們仨一起摁在這。”
可是一轉念,又覺得自己這念頭有點可笑——倘若她和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有一戰之力,眼下用得著這麼狼狽地倉皇逃竄麼?
她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窄背刀,心裡浮現出熟悉又陌生的不甘,忽然,一隻冰涼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肘,周翡愣了愣,原來是吳家小姐被尖銳的嘯聲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提刀的手,是個尋求保護的姿勢。
對上週翡的目光,吳小姐“呀”了一聲,慌忙鬆手道:“對……對不住。”
李瑾容曾經言明,吳將軍的家眷乃是四十八寨的貴客,這母子三人幼的幼,弱的弱,全無自保之力,沉甸甸地綴在她的刀背上,女孩那驚惶的神色撞進周翡眼裡,莫名地把她方才那點妄自菲薄與浮在半空的不甘心掃空了。
周翡心道:“我要是都怕了,他們可怎麼辦?管他呢,殺出去再說。”
26、逃出生天
“沒事。”周翡對吳小姐道。
自從吳將軍被奸人陷害,吳家已經敗落,但無論如何,家底還在,吳小姐是正經的千金小姐。
然而山河雖多嬌,鄉關無覓處,正當生不逢時,落難“千金”換不了倆大子兒。
自從吳將軍死後,吳小姐先是跟著母親躲躲藏藏、繼而顛沛流離、最後又和這許多糙人一起,身陷牢籠。連日來,山中不知多少看守刻意每天在他們這間石牢門口肆意張望,她擔驚受怕、悲恥相接,恨不能一頭撞死,可是心裡又知道母親和弟弟心裡未必比自己好受,三個人每天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露出一點軟弱。
吳小姐呆呆地看著周翡手中的刀,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你不怕麼?”
周翡以為是這女孩自己害怕,來尋求安慰,便為了讓她寬心,故意滿不在乎道:“有什麼好怕,要讓我再練十年,我就踏平了這山頭。”
吳小姐勉強笑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小聲道:“我就什麼本事都沒有,只好當累贅。”
周翡張張嘴,有些詞窮,因為這個吳小姐確乎是手無縛雞之力,什麼本事也沒有的,那些虎狼之輩,不會因為她花繡得好、會吟詩作對而待她好些——這道理再淺顯不過,但周翡心裡總覺得不對。
她自下山以來,鮮少能遇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便凝神想了想,不知怎麼的,脫口道:“也不是這樣,我爹從小告訴我豺狼當道,我只好拼命練功……你……你爹大概沒來得及告訴你吧。”
她平平常常地說了這麼一句,吳小姐卻無來由地一陣悲從中來,眼淚差點下來。
靠在門口指揮眾人防備的謝允耳朵很尖,聽到這,忍不住回頭看了周翡一眼,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眼角微沉,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突然,地面劇烈地震顫起來,不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原來那“武曲”童開陽不是一個人來的,只是他腳程太快,將一干手下都拋到身後,直到這時,大隊的人馬才氣勢洶洶地湧進山谷,好巧不巧,之前被周翡他們放出來後便四散奔逃的人們正好迎面撞上這群殺神。
那些人身上的藥性本就沒褪乾淨,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根本來不及反應,頃刻就被碾壓而過。
方才還以為逃出生天的人,轉眼便身首分離,細長的山谷中血光沖天,到處都在殺人,不知是哪一邊先開始放箭,谷中有被人砍死的、有給射死的,還有衝撞間被飛奔而過的馬匹踩踏至死的。
周翡原以為他們途中遇到的被反覆劫掠的荒村已經很慘,沒想到見了這樣一幕,手腳冰涼一片。
眾人一時都被這變故駭得呆住了,吳夫人腳下一軟,險些暈過去,又讓小兒子一聲“娘”生生拉回了神智,愣是強撐著沒暈過去。
謝允一俯身抱起吳夫人的小兒子,把他的臉按在自己懷裡,當機立斷道:“聚在一起,不要散,都跟著我!”
是他一路把石牢裡的人都放出來的,此刻一聲號令,眾人下意識地便跟上了他,四十八寨中人自發聚攏,將吳夫人母女圍在中間,這一小撮人像大河裡離群的魚,漸成一幫。
張晨飛見周翡踟躕了一下,仍在原地張望著什麼,忙催道:“阿翡,快走,那邊沒人了!”
周翡趕上前幾步,問道:“晨飛師兄瞧見李晟了嗎?”
張晨飛聞言,一個頭都變成了兩個大,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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