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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理旁人了,一邊飛快地在地面上行算著什麼,一邊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些聽不懂的話。
眾人見他煞有介事,便都圍攏過來,大氣也不敢出地看著李晟拆那盒子外圍的木板。
李晟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弄了足有兩個多時辰,霜寒露重的夜裡愣是憋出了一腦門汗,接連將盒子外圍十二塊木板拆了下來。
拆掉了鎖在一起的十二塊木板,裡面露出一個有孔隙的小盒。
李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只覺肩膀僵得不似自己長的,尚未來得及說什麼,那小盒突然自己裂開了。
李晟一聲低呼,還以為觸碰了什麼機關,盒子自毀前功盡棄了,正手忙腳亂中,那盒中裝滿的信件雪片一樣掉落在地,從中滾出了一個卷軸,在地面上“啪”一下開啟——
161。驚夢
“呀,小心火!”
“連個東西都拿不住,李晟你那爪子上是不是沒分縫!”
李妍搶在卷軸滾進火堆裡的前一刻,仗義出腳,險險地將它截住挑了出來,然後吱哇亂叫著跑一邊撲滅鞋上的火星。
吳楚楚上前將卷軸撿起來,小心地抹去塵土,見那是一軸陳舊的畫卷,畫著一副叫人十分摸不著頭腦的肖像,用筆非常樸實,毫無修飾,很像古時候那種遴選官員或是宮女時所用的人像。
畫的是個孩子,約莫十歲出頭,看著還有幾分稚氣,角落裡則寫著他的生辰八字,沒有姓名。
幾個人面面相覷。
應何從問道:“這是什麼?”
“永平二十一年。”李妍念出了聲,“永平二十一年是什麼年?”
“‘永平’是先帝年號,”吳楚楚隨口解釋了一句,而後又道,“如果這個人是永平二十一年出生的,現在應該已經年近不惑了,奇怪,此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為何齊門要這樣大費周章地收藏這幅畫……啊!”
李晟忙問道:“怎麼了?”
吳楚楚突然指著卷軸上的一枚印道,說道:“這是我爹的印!”
吳將軍一直扮演著一個神秘莫測的角色,他好像既屬於朝堂上那個海天一色,又屬於江湖中這個海天一色,他的生平就像一個寡言少語的謎面,連上字裡行間的留白,也不夠推出一個連猜帶蒙的謎底,妻子兒女也未曾真正瞭解過他。
“不止那個卷軸,我看這裡大部分信都是吳將軍寫給衝雲道長的。要說起來,當時吳將軍身份暴露,同齊門隱世之地被發現,幾乎是前後腳的事,吳將軍和齊門之間一直有聯絡,倒也不在意料之外。”李晟跪在地上,小心地將掉了一地的信件整理好,“唔……元年的,元年之前的也有……‘梁公親啟’就一封,奇怪,為什麼發給梁紹的信會混在這裡?”
吳楚楚下意識地揪緊自己的衣角。
李晟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問她道:“吳姑娘,我們能看嗎?”
眾人這才想起這些信雖然都是遺蹟,卻是吳楚楚亡父所書,當著她的面隨意亂翻好像不太好。
吳楚楚想試著回他一個微笑,沒太成功。
從海天一色第一次爆發出來開始,這些過去的故事,便好似都不那麼光明磊落起來,沒有人知道幾乎被傳頌成“在世關二爺”的忠武將軍吳費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而這些畢竟是密信……
李妍剛想說什麼,被李晟一個眼神止住了。
李晟覷著吳楚楚的臉色,遲疑道:“若是不妥,我們……”
“不要緊,看吧。”吳楚楚忽然打斷他道,“我爹從小告訴我,‘事無不可對人言’,我相信他。”
她說著,半跪在地上,親自撕開了那封寫給梁紹的信,卻見裡頭沒有開頭,也沒有落款,筆記甚至有幾分凌亂,近乎無禮地寫道:“紙裡終究包不住火,梁公,何必執迷不悟!”
吳楚楚剛說完“事無不可對人言”,便被親爹糊了一臉“紙裡包不住火”,當即手一抖,信紙脫手飛了出去,幸而應何從在身邊,忙一把抄在手裡。
應何從不大會看人臉色,兀自道:“這封信寫給梁紹,但最終沒到梁紹手裡,而吳將軍和齊門衝雲道長之間一直有聯絡,因此我們是否可以推測,當年利用密道隱匿無形的齊門就是吳將軍等人與梁紹聯絡的渠道?”
他將那封信紙夾在手指中間微微晃了一下,又說道:“‘紙裡包不住火’,‘執迷不悟’,說明梁紹當時肯定在隱瞞什麼,吳將軍知道以後激烈反對,甚至冒著風險寫這麼一封節外生枝的信質問,而衝雲道長截下這封信,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