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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專注看電視,他便小心翼翼從地上站起來,拍屁股上的灰。
“我下午剛拖過地。”
鄭北林忽然發話。
阮捷一愣,摸不清他這話有幾層意味在裡面,最後可以肯定一點,就是暗示他可以坐沙發了。
乖乖在沙發上坐下,無意識地擺了個小學生姿勢,兩隻手放在大腿上。
鄭北林終於扭過頭,盯著他的腦袋看了半晌,“把頭髮吹乾。”
阮捷一翻眼珠,伸手摸了摸髮絲,已經半乾了。
明明不用吹了,又不是女孩。
但鄭北林的視線不移開,他就沒膽子說這句話。老實起身去了浴室,把頭髮吹得不能再幹,都略微膨起來了,才回到客廳。
往沙發上一坐,又沒話說了。
不知道通電話時候說的話,讓鄭北林聽去了多少。那句“男神”,又能不能讓他對上號。男人對男人的愛慕多少有些不正常,不知道鄭北林思維發散力如何,會不會想到性向的層面……他文化水平高,不知道對這個是什麼態度。
但不說話終歸不合適。
恰好紀錄片進廣告,阮捷哈哈笑道:“這些葡萄特別甜。”
鄭北林扭頭看他。
阮捷眨巴著眼睛,就差搖尾巴了,“現在還不是葡萄最好吃的時候,很難買到這麼甜的,我媽連八月份都經常買到酸的。”
鄭北林依舊盯著他,沉吟半晌,點了點頭。
阮捷懵了。雖說這個動作,搭配這張臉,這副表情,非常有男神範,一直半開玩笑的“男神”這個詞一時間有些合拍。但重點是,這幾個意思?
到第二天,阮捷就明白了那個動作的含義。
下班回家,茶几上出現一個加大號的塑膠果盆,紫葡萄像小山丘似的堆起來。晚上看電視,鄭北林老是往茶几上看,阮捷起初還不在意,後來發現不大對,揣摩半晌,拿了一顆葡萄來吃,鄭北林依舊時不時偷瞄,阮捷再繼續吃,鄭北林還是看,阮捷狼吞虎嚥,鄭北林專心看電視了。
接下來一個禮拜,無論阮捷怎麼吃,一下班回家,盆裡的葡萄又滿了。
不吃還不行。
“感覺尿尿都是葡萄味了。”阮捷給陸之瑤打電話訴苦。
陸之瑤笑他自作孽。
阮捷苦笑道:“看過新聞說有個老人喜歡吃橘子,成天吃橘子,最後得了‘橘子病’,面板都黃了。你說我會不會哪天醒來,整個人都紫了啊?”
陸之瑤道:“不是男神麼?男神喂的食,哭著也給我吃完。”
阮捷:“……”
總算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男神促銷甩賣,妹子打算來一隻嗎?”
陸之瑤:“白送我也不要。”
阮捷:“……
接下來一禮拜,葡萄總算消停了些,阮捷對待客戶都熱情了,就是問候他父母的,他也能談笑應對。連範經理那幾聲變幻莫測的“阮籍”也變得悅耳了,無論是深沉的、歡快的還是焦躁的,他都能在聽到的第一時間甩著尾巴衝過去。
態度積極,工作上順利了很多,開會時候還被範經理點名表揚,當然,著重點還是在於她慧眼識才,又關注新人的成長。
一連幾天,彭馳軒看他的眼神有些怨念,一副難兄難弟發誓同甘共苦結果他卻背叛諾言跪舔主子的憤恨模樣。
阮捷記仇,看他不高興,自己就更高興了,各方面的高興匯聚到一起,整個人都是泛著金光的,感覺到哪都在“撲靈撲靈”地全方位掃射。人一高興,嘴更甜了,吃飯時候隨口誇鄭北林的番茄炒蛋做得好。
樂極生悲就是說阮捷這種人。
話音一落,看到鄭北林素來古井無波的眼睛略微一閃,就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好了傷疤忘了疼,接下來一週,意料之內的,連續八天,飯桌上都有番茄炒蛋。
更嚇人的是,感覺鄭北林眼裡那種期待更明顯了。
阮捷每每看到他那個眼神,都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破碎。總感覺原先對鄭北林的認識,存在一定的誤區。
狀態一落千丈,工作恢復原樣,被範經理叫到辦公室嚴肅批評後,頭一次見了老闆——和彭馳軒一起,去所謂的老闆辦公室捱了半個多小時的痛批。
出了辦公室,彭馳軒看他的眼神又友善起來了。
3
阿甘的媽媽說得好: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會得到什麼。
入住半個月,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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