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頓,倏地縮回去。鄭北林把藥往後座一扔,扣上安全帶,關了車燈,手貼上方向盤,阮捷忽然叫了他一聲。
鄭北林側過頭。
阮捷手裡還攥著手機,指尖在表層上摸來劃去。
一道摩托引擎聲從車流稀疏的街道上炸開,大有穿雲裂石之勢,隨即是兩道交錯的尖叫,短短几秒,聲音漸漸削弱,最終被吞入街尾暗淡的霓虹光暈裡。阮捷望著摩托消失的方向,端詳那幾簇微弱的光線,紅色的,綠色的,紫色的,在黑暗中交纏,掙扎,像即將燃盡的燭火,一陣風就能吹滅,幾滴水就能澆熄。
他垂下眼瞼,低聲咕噥。
車廂裡依舊是一片單調的黑。
他深吸一口氣。
“我喜歡你。”
只有路燈那點慘淡的光透進來,鄭北林又恰好背光,阮捷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不知道這個場景算不算浪漫。
問之前卯足了全身力氣,問出來了,人卻是平靜的。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邁出那一步很難,然而真正邁出去了,心態卻變得坦然,因為無論下面等待他的是平地還是大海,他都不可能退回原地。
鄭北林一時不答,他卻放鬆了。
“我是天彎,瑤瑤讓我跟你解釋我倆沒什麼,我覺得這個理由差不多夠了。”幾秒的停頓,又深吸一口氣,“你對我好,跟我親熱……我高興,真的,你對我笑一笑我都恨不能跑開蹦幾下——又怕你笑我傻……我高興,但是我真的……我不明白。”
喉嚨竟然有些哽,他低下頭停了一會,才繼續道:“你對我到底是個什麼感覺?逗貓,逗狗?現在養個寵物還講究從一而終不離不棄呢,你逗著我的時候,又在想什麼?”
看不見鄭北林的表情,但他能感覺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
“我特別迷信那三四個字。”阮捷把聲音放小了些,“你會說給我聽嗎?”
燈光將鄭北林的輪廓描了邊,冷白色的,他一動不動,就像從紙頁上剪下來的畫,有些不真實。
阮捷忽然覺得自己像在自言自語。
他低聲一笑。
深吸一口氣,準備轉開頭告訴他開車走吧,然後回去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清零。
話還沒出口,剪影動了一下,冷白色的邊線斷了。
鄭北林俯下身,將他往懷裡撈去。阮捷心口突地一跳,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抬起了下巴,一張唇覆上來,在他唇上一啄。他渾身像是通了電,酥麻到骨頭裡。捧著他下巴的手漸漸上移,溫熱拇指在他臉頰上慢慢摩挲。
一條軟舌撬開了他兩片唇,舌苔迎來溫軟的觸感。
嘴角帶傷,阮捷疼得倒抽一口氣,鄭北林卻不管不顧。
他聽見背後的汽車響起引擎發動的聲音,心口一緊,鄭北林卻充耳不聞。
阮捷不是第一次接吻,卻是第一次完全陷於被動。他和方季沒做過擁抱和接吻以外的事,但接吻次數的確不少。方季每次想要表達男友的寵愛,就會擁起他來一個黏膩的熱吻,接吻是方季教的,但時間久了,他活學活用,經常反撈回主導地位。
他不是生手。
但這個吻下來,他連舌尖都來不及動一下,甚至有些缺氧。
兩唇分離以後,他似乎聽到鄭北林低笑了一聲。
“初吻?”鄭北林問。
阮捷不知道回答什麼才最好。
好在鄭北林像是認定了,沒追問下去,與他額頭相抵,拇指輕輕碰了碰他嘴角的傷口,感覺他一顫,便停住了。
“那幾個字很重要?”鄭北林道。
阮捷不假思索:“很重要。”
不等鄭北林說話,他又問:“你想獨身,就是怕要對這幾個字負責麼?”
鄭北林沉吟片刻,“怎麼會這麼想?”
阮捷道:“難道不是?你怕說那幾個字,因為人這一輩子要從一而終實在困難。你更怕結婚,因為家庭的分量比那幾個字更重……”
“阮阮。”鄭北林忽然打斷他,“我不可能結婚。”
阮捷被這個稱呼震住。
那次喝醉以後,鄭北林再沒有這麼叫過他。
他呼吸有些急促。鄭北林不動聲色地在他鼻尖落了個吻,道:“我也是天彎。”
阮捷的確是吃驚的。
他以為鄭北林是個BI。
“我以為你是BI。”他這麼想,說出這句話的卻是鄭北林。
阮捷再度驚異,眼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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