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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張關上了主臥的門,阮捷才發現居然忘了做腦子裡打算的事。
他以為從拉薩那晚開始,鄭北林已經開始預設這段關係了。現在卻忽然沒了底,他還沒說這個月結束會留下來的事。要是一直不說,到月底時候,鄭北林會有什麼反應?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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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天阮捷都要加班,鄭北林下班接了喬銳還要再陪他去少年宮,鄭北夕夫妻的情況他不提,阮捷也不方便多問,要是被曲解了意思,就好像他盼著喬銳走一樣——雖然或多或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彭馳軒又請他吃過一次面,難得大方,自己掏腰包叫了啤酒來喝了個半醉,有些裝瘋賣傻,向阮捷說部門裡的前輩們如何狗眼看人低,經理如何見風使舵,後來說激動了,還要帶阮捷去看他媳婦。阮捷又裝孫子又扮爹,軟硬兼施把他送回租來的小公寓,暗自發誓再跟他吃飯就被豬操。
他喝得不多,回去還是被鄭北林聞出來了。喝酒這件事上,鄭北林有前科,按理說也沒立場教育他,鄭北林當然也沒教育他,但阮捷就覺得心虛,大概是被鄭家姐弟倆當小孩看久了,自己也把自己當成了小孩。
一心虛就把彭馳軒的事全盤托出了。
見鄭北林面色平靜,阮捷道:“你就不覺得……那啥啊?”
喬銳已經去睡覺,兩人靠在軟皮沙發上看電視,阮捷坐姿端正,鄭北林卻好像累了,整個人有些癱軟,修長的腿疊起來,仰著頭點了支菸。
“你想想我是做什麼的。”吐了一口菸圈,他漫不經心地問。
阮捷還有點呆,無論多少次,看鄭北林吸菸總是會走神,要說他儒雅,這個時候的他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厚的男人味,阮捷覺得菸圈裡都承載著他體內的荷爾蒙。
不過走神只是一瞬。
順著鄭北林的問題,想到他是個高校老師,心領神會,又有些不敢確定:“F大也有這種事啊?”
鄭北林道:“不少。”
阮捷下意識就“操”了一聲:“我以為學霸都晚熟呢。”
鄭北林扭頭看他,似笑非笑。阮捷猜不准他的意思,斟酌著怎麼接話,忽然見他收了笑,問道:“錢還夠花麼?”
阮捷一愣。
琢磨以後才想起剛剛給他說借了彭馳軒一千。
這話的意味有些深遠,阮捷心裡一股甜味湧上來,險些被齁住,又有些不好意思,忙笑著打哈哈:“還多呢,我在這住都花不了什麼錢。我就唬那小子,真借他三千還了得?食髓知味可是大麻煩啊,今後賴上我怎麼辦。”
鄭北林低頭悶笑。
阮捷道:“不是這個道理嗎?”
鄭北林點頭,換了左手夾煙,右手摸到他的後頸上輕輕捏兩下。
阮捷躊躇著要不要順勢靠過去。
“你心挺軟。”
鄭北林忽然收回手,冒出這麼一句。
阮捷還沒把這句話和他剛剛的舉動接上,一時語塞。
鄭北林又道:“人活著就總是面對很多選擇,得到什麼,相應的就要承擔什麼,他這麼做是分內職責,也沒什麼值得讚揚的。但如果以自己的能力,連這份責任也擔不起,最初就不該那麼做。”
阮捷繞了一會,大概清楚了他的意思。
這還是鄭北林第一次給他灌心靈雞湯。
最近好像頻繁聽到“責任”這兩個字,從鄭北夕嘴裡,再到鄭北林嘴裡,他都快要忘記這兩個字的本意了。
阮捷又想到李和安,也就立馬張口提及了。
鄭北林還是和最初提到這個人時候差不多的語氣,有些不恥:“李和安經常不用腦子做事。”
兩個人忽然都有些興致闌珊,沒一會就各自回房了,鄭北林也沒再做出什麼親密舉動。
從一開始,阮捷自願把主導權放到他手上,對鄭北林,他有期待,願意等,也做好充分失戀準備。總的來說,他非常看得開,今天卻忽然心裡發堵——不是生氣,是收到了危險警報。能夠感覺到,今晚的氣氛被“責任”兩個字破壞了,鄭北林也有些煩躁。
對於鄭北林獨身的意向,他本來不太在意,覺得只要有感情了,這不是什麼問題,現在才意識到嚴重性。
鄭北夕說鄭北林不懂責任。
阮捷現在卻忽然覺得,他不是不懂責任,而是不想承擔。
他鄙夷彭馳軒,是因為他想承擔卻沒有能力,他看不起李和安,是因為他走了這一步,卻不想肩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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