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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軟而厚重的密林小道上,參天的樹木哲人般靜靜伺立著,光線也穿不透的重重枝椏,將這條通往青城山的小道渲染出一抹陰森的肅穆感。
木槿依舊一身柔軟簡單的拖曳墜地青色長裙,寬大的袖子隨著她的移動輕輕的搖擺著,黑色的斜髻上插著一根青竹雕刻而成的簪子,林中氣溫潮溼,她從上一個落腳點一路走來,裙襬上沾染了不少的泥跡。
陰暗的光線中。顧城身穿白袍窄袖勁裝。雙手執著閃亮白刃。在這條小道上靜靜矗立,筆直的身形,宛若長在林中的樹木,雙眸陰沉。佈滿陰霾,看著徐徐走來,距離他十米遠便堪堪停住的槿娘,相顧無言。
槿娘雖然身處密林,但行蹤從不成迷,一路走來時一路傳送任務,也算得上招搖,想要計算出她的前行路線並不困難,只是難得顧城有心。特意充滿了殺意的站在這裡等她,教木槿不自禁的微微嗤了一聲,她知道他是時候做點兒什麼了,再不做點兒什麼,她都快把那張結婚報告給忘了。
“我是來殺你的!”
看著這平淡如水的女子。顧城的心中複雜萬分,看到她就如同看到木槿,當他因為木槿的短訊,每一日都活在煎熬中時,木槿卻依舊清清淡淡彷彿事不關己般過著自己的日子,她的世界顧城走不進去,她活在她的境界裡,冷漠的看著他的痛苦,沒有絲毫憐憫。
潮溼的空氣,帶著一抹濃腐的樹木香,木槿甩甩寬大的青色袖子,挑眉,負手而立,似乎有點兒疑惑,卻又顯得滿不在乎般,問道:
“殺我?為什麼?”
她以為顧城會來挑撥她與冷梟之間的關係,她以為顧城是來找她傾訴對木槿內心的愛意或者憎恨,卻怎麼都沒想到顧城是來殺她,於是木槿想知道為什麼,然而這想,又不是那麼很想,便更顯得自己清心寡慾,彷彿在用著漫不經心的姿態,告訴顧城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直接開打。
這世上有一種最傷人心的刃,當一個人越是在乎,另一個人越是不在乎時,那其中的痛苦,非常人所能理解。站在槿娘對面,筆直矗立的俊美男子,眼中翻滾著刻骨的痛楚,掂了掂手中的短刃,殺意又深了幾分,道:
“你不死,冷梟就沒法一心一意的對木槿,他不能一心一意,我無法決心放手!”
如此,是要為了斷他對木槿的情緣,所以來殺槿娘嗎?那一瞬間,淡然而立的木槿微微攏了攏眉頭,心裡翻滾出一股不知名的複雜滋味。顧城決心放手,所以要看到木槿幸福,這樣他的心才會傷得更重,越心傷,放手得越乾脆,而在他的觀念中,木槿幸福的前提,便是冷梟的一心一意。
其實顧城這樣的人才是一個正常女人所需要的依靠,他渾身上下彷彿沒有任何缺點,愛家,愛國,誠實,守信,對家庭與對國家一樣的忠誠,而冷梟就是他的反面教材,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虛擬世界中的玩物,冷梟和家族開戰,甚至打算背棄所有,想要帶著木槿與槿娘去天涯海角流浪。
冷梟不誠實,在槿娘與木槿面前總是讓她們覺得自己才是他的最愛,數來數去,似乎只有講信用這一點尚算得上冷梟的優點外,他這樣一個人,拍馬都趕不上顧城。
可是…看著現在這樣,一心為了木槿好的顧城,木槿不自覺的笑了,她微微偏了下頭,清澈得目光通透的看著他,問道:
“你要我死的理由,我無法評論,可是顧城,你覺得自己很委屈,覺得木槿活得不幸福嗎?”
幸福,不幸福,是旁人眼中定義的,冷梟心中裝了兩個女人,給每一個的都不是完整的愛,所以木槿與槿娘都不幸福,顧城覺得木槿不幸福,所以要替她殺了槿娘,毀了槿娘這團資料,這樣冷梟就會讓木槿幸福,他完全憑著自己的世界觀,來推斷木槿的生活。
當然,這樣的世界觀是沒錯的,依照木槿的為人,也不可能放下身段與人共事一夫,可是就在冷梟公然想要左擁右抱時,木槿卻出奇的淡定,人人都說她被愛情被物質矇蔽了雙眼,實際上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冷梟從頭至尾,動心的就只為一個靈魂。
所以顧城覺得木槿不幸福,她就真的不幸福嗎?沒有人知道她的幸福,也不會有人知道。
看著對面的顧城默不作聲,木槿緩緩搖頭,冷凝了一張精緻的臉,柔軟的髮絲落了幾縷在她細小的肩頭,開口,依舊看著顧城,輕聲道:
“你如今表現得這樣痛苦,其實真的有愛過木槿嘛?”
“如何沒愛過?你不是真人,又怎麼會了解愛一個人的感覺?”
一字一句,充斥著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