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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像棵草,潘氏當家以後,仗著主母的地位,在自己的婚事上連番作梗,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實這些年,她也看出來了,爹爹對當年的事已經頗有悔意。有時潘氏做事不上臺面,他便會獨酌一杯,長吁短嘆——他當初為何不再娶一個好人家的女子作為填房,卻鬼迷心竅,把一個妾給扶正了呢?
要知道在大胤王朝,真正通行的做法乃是“妾不可為妻”。正所謂“一日為妾,終身為妾”,但凡門風嚴謹的家庭,絕沒有將妾室扶為正室的道理,免得亂了綱常,遭人恥笑。
比如蘇家如今有三位“嫡出小姐”,這要不是三個女孩兒,而是三個男孩兒,為爭家業的繼承權,怕是會鬧出家門慘劇!因此那些個名門望族,一遇到如此人家,多是避之惟恐不及,罕有可能與之結親。
這,才是她想拋繡球結親、請天地為媒的最主要原因。既然進不了高門大戶,嫁不了另一個“冉彥卿”,那就找一個真心愛慕自己的普通人吧!
想到這裡,她也就不再隱瞞,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了。
她低頭輕語,故作羞惱,“爹爹,不是女兒不識好歹,實是,實是我與二孃和妹妹們彼此失和,由來已久……若要我將終身大事委之於二孃之手,我情願終身不嫁……這就到妙音庵,削了頭髮,做姑子去!”
“胡鬧!你大好年華,學人家做什麼姑子!”蘇老爺終於生氣了。
婉媚似是被嚇了一跳,露出幾分扭捏委屈狀,半晌才小聲囁嚅道:“那爹爹是不是同意我拋繡球招親了……”
“拋繡球招親,那是戲文上才有的事兒,平心而論,哪能一拋一個準?萬一給那下三濫的人接去了,那可如何是好?”蘇老爺沒好氣地應道。
婉媚心中一喜,爹爹這麼說,那就還有商量的餘地!她忙道:“爹爹,這些小節倒也無妨!比如說,我們可以先出幾道考題,只有通得過考驗的人,才有資格去接繡球……”她瞅了瞅蘇老爺的神色,又道:“實在不濟,爹爹也可以安插幾個得力的人,在場中見機行事……”
蘇老爺的眼神深了又深。其實他如何不知道潘氏的打算?但他總還對媒妁之言抱著幾分希望,畢竟媒人們多在內院走動,真要牽準了紅線,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又嘆了口氣,“婉媚,你可都想好了?你真的不在乎身家地位,只想嫁一個有緣之人?”
他的意思是說,婉媚,你當真願意放棄羞辱大表哥的機會,不要爹爹幫你出這口惡氣了?
婉媚眼中泛淚,搖搖頭,坦然地微笑著,“多謝爹爹!女兒已經想清楚了,城中俊彥雖多,但凡有功名在身的,多半看不上我們商家之女……退一步講,就算有青年士子垂青於我,顧忌到姨丈和大表哥的官階,還有大表嫂孃家的家世,多半也是成不了的……不過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為著跟人鬥氣,活活耽誤自己的青春了!”
蘇老爺眼睛一亮,欣慰地點點頭,“嗯,你能這麼想,自是最好!唉,你這孩子……其實你跟你二表哥,也還是有希望的,只可惜……”
“只可惜我不願做姨丈的兒媳!”婉媚搶過話頭,俏皮地一笑。
蘇老爺也是一笑,笑得卻有幾分落寞,久久才道:“婉媚,你若是當真決定了,那爹爹便姑且一試!”能想出這樣破釜沉舟的法子,他這個女兒還真不是一般人哪!但願此舉真能覓得佳婿……
蘇老爺就這樣答應了,倒有些不真實似的。婉媚晚間洗浴的時候,仍在想著這事。
徐媽媽給她擦乾了水,轉身拿起一個寶藍的景泰藍盒子,挖出些異香撲鼻的黑色藥膏,輕柔地擦在她白玉般的左臂上。
“小姐,老奴瞧著這傷,這兩日竟是平整些了,顏色也淡下去了!果然還是這御用的康瑞膏管用,表二公子真真有心了!”徐媽媽笑眯了眼。
婉媚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媽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從小就沒有兄弟,二表哥對我這樣好,我就當他是我親哥哥了……”
原來小姐心裡都明白!如果二公子不是冉家的人,那該多好!徐媽媽心酸地想著,訕訕地包紮傷口,“唉喲,小姐,你看老奴這粗手粗腳的,真不如年輕的時候利索了!”
婉媚微一蹙眉,“怎麼丫頭們去看山楂,都還不曾回來?那丫頭可好些了麼?”
徐媽媽嘆了口氣,“唉,她外傷倒不打緊……就是一直哭,又吃不下東西,已經瘦了一大圈了!”
婉媚怔怔半晌,“媽媽,等潘世昌的判詞下來,你就打發些銀子,把山楂送回她兄嫂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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