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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嘆口氣,望向江南的方向。
吳鉤。後世人還記得些什麼?我們在此拼殺,史書所載不過寥寥斷章。高坐皇位上的人若要篡改,也能將人物功過片刻顛倒。
太多事情埋葬於過往歲月,親歷者都已成白骨,什麼情懷能不轉不易?
他握緊了雲紋,冷硬的感覺如此陌生。他甚至有種錯覺——這劍,已被滾燙的血液浸染。
幾日後,調令下來。莊澤的病情卻突然惡化,昏迷不醒。醫師們診治後,說是病入膏肓,不宜此時啟程。
再過了兩日,邊關反常地下了一場大雪,連帳子中也滲入寒氣。莊澤開始高燒不退,身上的傷口一直未能痊癒。當夜,便氣絕身亡。
士兵們為其戴孝三日,才將莊澤的棺木運回京城。皇命再次下來,封子衿為上將軍,衛國守邊。只是皇上絲毫未提加兵之事,幾筆軍費糧草的補給也寥寥可數。
若是再無軍糧送達,這幾千士兵恐怕過不完這寒冬。何況,上次大戰損失近五千精兵,若不趁這一冬招兵買馬,開春之時胡人來犯,再無勝機。
子衿正為此事犯愁,邊關卻突然有大批商人帶著錢糧馬匹前來,說是要犒賞軍隊。子衿與領頭之人談了一宿,才知是當初從京城離開的蒲葦姚孺早與嶽霖有此約定,在五年之內支援邊關的糧草銀錢,以備不時之需。
此後,子衿招募軍士,訓練整備,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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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開春 。。。
開春之時,彥城已有五千餘人,一千多匹馬。子衿留了五百人在彥城守衛,其中三百人為精良的弓箭手。桂巖不解其意,子衿答道:“我看彥城地勢較險,出城紮營時若有意外,還可退守此地。”
上次炸燬的雍沂正堵住了往來的要道,西南彥城與正北的蒙山兩座城便成了兵家必爭之地。又因蒙山之後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鄢陵,彥城便成了中原的門戶。
子衿這次正是要在彥城外二十里處紮營練兵。
路上都是沙石,少有青草生長的地方。身邊跟著的隨從是新來的,叫石頭,還不滿十六,一路上不停地發問。偏巧新來跟著子衿計程車兵也叫石頭,子衿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好笑。
“石頭哥,你說我們現在為什麼要出城啊?”
“我們要去新的地方紮營,小石頭也要進新兵營。”
“在城裡不好嗎?還方便的多。”
“彥城本來就小,哪有地方練兵?笨石頭。”
……
“石頭哥,為什麼路上有的地方青草都長起來了,有的地方還是沙子?”
“別問,總之那些地方千萬別踩,要繞著走。”
“為什麼石頭哥?”
“那些地方埋了我軍將士的屍骨,青草汲取血肉,才能長起來。”子衿忍不住插了一句。
“上將軍怎麼知道?”石頭哥好奇地問。
“以前有人告訴過我。”子衿笑著回頭看了看。長長的佇列,招展的旌旗,還有身後看不見的城池。“胡人據說死後若不厚葬,便是讓鷹啄食屍體。因此這荒原之上長了青草的地方,都埋了我軍將士的屍骨,也叫‘望鄉墳’。”
“原來如此……唉,我可不要被埋在這種地方。家裡的老爹老孃還等著我呢,要不是家裡叫不上稅,誰來賣命?”
“閉嘴!”小石頭被吼了一句,便不敢出聲了。子衿嘆了口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新擴充的軍隊中雖不乏見慣了胡兵擄掠燒殺來投軍報國的人,被徵發前來的人卻也有不少。這些人不比跟隨莊澤多年的老將士,意志薄弱,只求保命。
戰場之上,平日散漫計程車兵最易丟了性命,這次出城紮營,也是要進行新一輪的練兵。
幾個偏將都是新近提拔的,莊澤原先的部下只留下桂巖一人。這雖免了軍中派系爭權之弊,卻未經戰事。遇上悍勇的胡兵,若是軍心動搖,後果難料。
到了地方撐起營帳,已是未時。整兵紮營後,分了備炊和新兵的地方。守夜的將士約有百名,其餘士兵都在帳子中擠著睡了。
子衿和桂巖又對著這塊地形看了許久,將沙盤擺了起來。子衿看到一處草場,問道:“此處水草也算上佳,該是西北兩族胡
69、開春 。。。
人必爭之地,為何不見兵戈?”
“這塊地是十幾年前我朝與突厥等幾族胡人共同定下和約的地方,本是無人敢犯的地方;加之幾年前突厥首領想佔領此處,莊澤將軍率兩千士兵與其激戰數場,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