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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郊遊 。。。
情。”
“不,不是的!”子衿坐下來,拽一把被風吹得高高低低的青草。
“父親母親並不喜歡我。妹妹她更是討厭我。她小時候總是我搶東西,唯有一樣搶不過我——她是個女孩子。我並沒有想過跟她爭,我也希望自己不是長男。從小看著別家的妹妹跟哥親,我就羨慕。我連為她出頭的機會都沒有。吳鉤,我喜歡跟你一起,只有你真把我當人。”
“說什麼呢,誰不把你當人了?”
“父母妹妹沒有,先生也沒有。我知道先生為什麼這樣對我,他在找什麼。”
吳鉤轉過頭,看著他。他原以為少年意氣的人,眉間並非無憂。
“其實我知道嶽先生三十年前是西北的督軍。”
吳鉤這回是真的有些驚訝。“我以為子衿對西北不感興趣。”
“你不是在西北受傷的麼?我就跟那些家裡來的客人打聽了一些事兒。”
風吹得兩人的衣襟貼著身體,一陣一陣花雨零落。
吳鉤拉著子衿站起來,說:“起來吧,山中溼氣重,坐久了不好。”
子衿牽著吳鉤的手走。幾個月前他的手能感覺到吳鉤掌心的粗糙,現在他的手也磨出了一層繭。
風吹花落,像是把煩惱也吹散了些。
子衿看著吳鉤,用清亮中已帶了些低啞的聲音輕吟著簡單得近似童謠的詩: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青斗笠,綠蓑衣。
斜風細雨不須歸。
吳鉤微笑著聽完,什麼也沒說。
子衿很久以後曾想過:自己期望些什麼呢?
不能離於紛擾,不能出於塵世。
只是一個很淺的願望而已。
19
19、中秋 。。。
一年中秋。
今年天上的月亮依舊很圓,卻被淡雲遮了,蒙上一層棉般。光彩暗了點,卻更美麗。
三個人在樹下飲酒,嶽霖自顧自地喝,子衿也喝得快了。
嶽霖問:“子衿,你不和家人一同過節?”
“吃了塊月餅才出來的。”
嶽霖看著他懨懨的樣子也沒再問。
再過三日,子衿便要離開了。
他看著吳鉤腰上掛著的劍,劍柄竟是石上嵌了銀和玉的,劍鞘上的紋路像是落入水中化開的墨跡,煙雲散亂,極其美麗。
他推著吳鉤說:“吳鉤,起來——我要看你舞劍!你平時教的劍式難看死了,那把木劍,一點重量也沒有……你、你……用這把劍,舞點好看的來!”
嶽霖推他一把:“別叫了,小屁孩兒喝醉了。”
“吳鉤你又想什麼呢?京城?你要想那兒跟我一起走啊?”
子衿又推吳鉤,發現他真是有些喝多了,臉在夜色裡也燒紅得厲害。
他起身,倒了一杯濃茶過去,放在吳鉤面前:“喝了,醒了起來舞劍。”
也不管吳鉤喝了沒,自顧自說起來:“你記不記得我們春節晚上坐在屋頂上?那時候月亮比現在缺,也暗。你唱歌唱得,真難聽。比茶樓上的小二唱得都難聽。”
嶽霖大笑。吳鉤也笑,說:“嗓子不好。”
“今天,別,別唱蘇東坡的水調歌頭,都聽厭了。你,舞劍。”
吳鉤搖搖晃晃地起身,左手抓起劍,出鞘時亮起一道冷光。腳步依舊是穩的,
不同於平時的招式。
極快又極硬的舞動,劍光到處,幾可斬斷花影,撕開柔風。
似是樂天筆下的胡旋女——弦鼓一聲雙袖舉,迴雪飄颯轉蓬舞,人間物類無可比。
月色之下,當真驚鴻照影,游龍戲月。
空蕩蕩的一隻袖管,半透明地映著斑駁光色,教人看得痴了。
他收劍,極利落。回身之時,依舊是硬而快的一轉。
嶽霖說,子衿,看清了,這就是西北練出來的將軍。
吳鉤走到桌旁坐下,道:“子衿,還是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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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曉光初現時,三人才醒來,一看杯盤狼藉,盒裡月餅才吃了一半,便收拾了小院,子衿回了家。
嶽霖對繼續打掃院子的吳鉤道:“你等不到他回來的。”
吳鉤輕笑,說:“到他走那一日,再把劍給他罷。”
“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