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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丹若苑,那時的歲月美好得就像是畫中的情景一般。
後來石榴樹愈發蔥鬱,阿瑪卻新寵日多,額娘青春漸去,便也無暇常來丹若苑。
宜萱駐足在石榴樹下的時候,李福晉已經飛快從屋裡疾步出來,兩眼含著淚花,便撲將上來將女兒擁在懷中,哽咽連連道:“我的兒,可苦了你了!!”
此話一出,宜萱忍不住眼裡淚水滾滾,便顫抖著喚道:“額娘!!”
母女相擁著,哭了半晌,左右僕從甚是勸著,方才略略止息了。
李福晉拉著女兒的手便進房中絮叨,“我的兒,這些年,可當真委屈了你了!在家時,你可是雍王府的掌上明珠,哪兒想到嫁了人,要吃那麼多苦頭!我原只以為額附是個寵妾過度之人,哪裡想到那個妾侍竟然敢做害我兒之事來!!”說著,又是泣不成聲。
宜萱只得連忙安慰生母,“事情都過去了,女兒如今也好好的呢。”
李福晉咬咬牙,壓低了聲音道:“那個小鄭氏,可千萬留不得了!”
宜萱微笑道:“額孃的意思,女兒懂得。”——只不過,她懲治小鄭氏簡單,若想要置她於死地……怕是不容易呢。
李福晉頷首,“你懂得,便好。”擦乾了淚,李氏又道:“因你今日歸寧,你阿瑪額外許了你弟弟請了半日的假,待到晌午,他便會回來了。”
弟弟……三弟弘時。
記憶中那個溫文有禮的弟弟,宜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與歷史中那個“年少放縱、行使不謹”的三阿哥弘時劃上等號。
史書記載,弘時後來還因與八爺來往甚密,最終為雍正帝厭棄,將他削去黃帶子,發落給允禩為子,最終不明不白地猝死。更有史學家說,弘時是被雍正帝賜死的——這一點,宜萱打心眼裡無法接受,也同樣無法接受自己的弟弟年紀輕輕便死在皇位的爭奪中。
母女相談入心,不覺已是紅日中天,便聽有底下人進來稟報說:“主子、格格,三阿哥從書房回來了!”
宜萱回首一望,便見東暖閣的簾子已經被掀開,入目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一身合體的寶藍色團福貢緞長袍,外罩銀灰色蛟龍紋馬褂,足下踩著一雙白底朝靴,藏藍靴面上用鵝黃絲線繡了雙龍戲珠的樣式。少年頭帶折簷夏帽,上綴著鮮豔的紅纓,襯得一張年輕得有些稚嫩的面龐精神勃勃。
宜萱看著那張久未曾見的面容,怔怔然有些失神,隨即便聽見少年呼道:“二姐姐——”,便徑直朝她撲將過來。
瞬間,宜萱的眼圈再度濡溼了。
“時兒……”看著撲在她懷中,這個已經不再是孩子的少年,宜萱不由被記憶所感染,潸然淚下。
李福晉見兒女都淚珠滿面,也不由鼻下酸澀,但想著女兒月份已大,如何能三番五次落淚傷心,便嗔怪道:“只記得你姐姐,便忘了你親額娘了嗎?”
弘時見自己額娘面待怪罪之色,便急忙站正了身子,連連作揖賠罪:“是兒子的不是,兒子見了二姐姐,又是歡喜,又是傷心,一時間倒是忽略了額娘,是兒子不好,還請額娘莫要生氣!”
見弘時如此機靈的模樣,李福晉忍俊不禁,便揮了帕子道:“你這猴兒,何時能穩重些!”
坐在李福晉身旁的宜萱便笑嘻嘻道:“待娶了福晉,自然就穩重了!”
宜萱這句話,生生叫弘時鬧了個大紅臉,便撒嬌道:“二姐,我還小呢!”
李福晉立刻嗔怪道:“不小了!”
宜萱急忙幫腔:“是呢!是呢!時兒都過了十三歲生日了!”——弘時的生辰是二月十八,生生因鄭夫人說她需要“養胎”,她也只能叫人備了厚禮送回雍王府。想到此,不免有些失落。半年多沒見,弘時長高了,也瘦了。
母女連番打趣著弘時,鬧得這個才虛歲十四的大男孩兒,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看著如此親切的弟弟,宜萱打心眼裡下定了注意,她絕不會讓弘時落得悽慘而死的下場!!
弘時勤學好問,為人也是謙和有禮,若說缺點……只是還有些孩子氣,不夠沉穩罷了。比之剛剛啟蒙還不到一年的弘曆強了又豈止一星半點?若非弘時才學俱佳,去年春天的時候,阿瑪又如何會親自上摺子請封他為世子?雖然摺子被駁回了,卻也足夠證明弘時在阿瑪心目中的地位是要遠遠勝過弘曆、弘晝二人的!
何況弘曆的生母是侍妾錢氏,家世卑微,只因康熙四十九年的時候,她侍奉染了時疫的雍親王,衣不解帶,後來雍親王痊癒,方才對錢氏略有幾分青眼,一年後,錢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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