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部分(第1/4 頁)
弘曆足蹬石青色緞皂靴,頭戴紅絨結紅寶石頂吉冠,腰繫黃帶子,一身標準的皇子吉服穿著,倒是襯得他那張愈發肖父的面龐透著幾許貴氣。(未完待續。。)
二百八十二、貝勒弘曆(中)
賢皇貴妃仔細端量了弘曆,卻察覺他出了一身九成新的吉服,以及腰間代表皇子身份的金黃色黃帶子之外,竟然便沒有別的配飾了,腰間沒有懸掛玉佩、墜子、香囊等物,手上也沒有戴扳指、戒子。
似乎,這段日子,弘曆進宮請安都是這樣的穿著,今日她仔細端量才發現這一點。賢皇貴妃突然覺得不太對,弘曆雖然只是個多羅貝勒,可難道竟然連個玉佩、玉扳指都沒有?
賢皇貴妃沒有點破這一點,反而含笑道:“四阿哥雖然氣色不是很好,但瞧著精氣神倒是比上回進宮好了幾分的樣子。”
弘曆忙道:“許是天氣暖和了的緣故,身上也輕快了不少。”
賢皇貴妃盈盈頷首:“這是好事兒,等你身子好利索了,也該替你汗阿瑪分憂了。”
這話一出,雍正眼底看著這個病弱的兒子,多了幾分審視觀察之色。
弘曆沉默著,沉默了十幾息,臉上的神色卻愈發黯淡下去,他低頭道:“兒子德行欠缺,不孝不悌,早已不配為皇父分憂,只願日後安穩度日,能常常進宮來看到汗阿瑪便心滿意足。”
看到這個早年伶俐聰慧的兒子,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雍正眼底滑過一絲不忍之色。弘曆出生的時候,正是他子嗣最稀薄的時候,這個孩子自幼便表現出了不亞於弘時的聰慧,可惜後來被養母、生母輪番給教壞了。
如今看來,終究父子血緣。不可抹殺。
賢皇貴妃察覺到雍正那有些不忍和慈祥的神色,也急忙溫和地道:“從前的事兒都過去了,只要知錯改錯。你就還是皇上的好兒子!天底下,哪有不原諒兒子的父親呢?以後,切莫再這種想法了,好好養好自己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弘曆聽了這話,鼻子一酸,眼圈都紅了,“兒子之前。做了太多混賬事兒!如今回想,竟是不明白,當初怎麼就那般不像樣地蒙了心智!”說著。他眼裡漸漸溼潤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雍正看著這個兒子,感喟頗多,他一度以為這個兒子無藥可救。可沒想到分府出去。竟然自己想通了。
雍正便想到了自己的兒媳婦西魯特氏,賜婚的時候,便聽說在家時是個孝女,很是端莊懂事,看樣子弘曆的改變,只怕有這個賢內助開導的緣故。雍正微微點頭道:“你這個福晉,是極好的。”
弘曆不禁一愣,他一時間有些沒揣摩出雍正突然的這句話到底何故而發。但是卻也明白該順著皇父的意思,便道:“汗阿瑪給兒子選的嫡福晉。很是賢惠。”——同時心中想著,看樣子給高氏請封的事兒得擱淺了,他現在需要一個嫡子。
一切醞釀,算是達到預期的效果,弘曆沉吟一會兒,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問:“兒子來的時候,聽宮人嘀咕說,汗阿瑪要大封六宮?”
瞬間,雍正的臉色冷了下去。
賢皇貴妃忙微笑道:“確有此事,我原擬定了你的生母錢貴人追封為嬪,正和你汗阿瑪商量著呢。”
弘曆聽了這話,急忙佔了起來,他低頭彎身道:“汗阿瑪,兒子此刻清楚地明白,額娘在世的時候犯錯實在太多太大,所以兒子不敢奢求額娘能有追封。汗阿瑪,也不必因為兒子給額娘哀榮。”
雍正的臉變得諱莫如深,“哦?”他審視地看著弘曆,眼睛微微眯了幾分,“錢氏好歹是你的生母,就算有錯,但子不言母過,而你——”
弘曆神色一緊,但眼中卻保持著清明,他忙跪了下來,“汗阿瑪,兒子心底裡自然是希望額娘能有追封的。但兒子也知道,汗阿瑪厭惡極了額娘,所以此事,兒子明白不可奢求!但是身為人子,兒子懇求汗阿瑪,允許兒子在府中為額娘供奉一份香火!”
說道最後,弘曆的聲音已然哽咽,他額頭磕在方磚滿地上,滿是哀求之色。
賢皇貴妃仔細看著皇帝的神色,但她此刻也看不出龍顏如何了,便小心翼翼地道:“皇上,逝者已矣,四阿哥是個失了母親的孩子,也著實可憐。”——皇子為是去的生母供奉香火,的確合乎孝道。但錢氏只是貴人,自然是不配受到皇子供奉的,哪怕這個皇子是她親生的兒子也不成。便如錢氏故去,也是沒資格叫四貝勒守孝的。
“許你奉祀香火。”雍正依舊是刻板的面孔,以渾厚卻不夾雜任何情緒的口吻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