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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怎麼會得天花?如今京畿可沒有鬧天花呀!!
弘時眼中有一抹恨毒之色,他一副彷彿要將人撕碎的模樣,“憑什麼?!憑什麼汗阿瑪竟然還追封他為親王?!他也配?!!”
宜萱一愣,追封親王……
“弘曆?!是弘曆所為?”宜萱愕然地望著弘時那遏制不住激憤的面孔。
弘時突然上前一步,他大聲道:“姐姐!子文也是他害死的!他帶著大隊侍衛前去,便是要置子文於死地!只不過子文拼死反擊,才同歸於盡罷了!!”
宜萱沒有出聲。
是弘曆。
也只有可能是弘曆了。
其實她心裡早就明白這一點,只不過這些日子只一味沉浸在子文死去的哀慟中不可自拔,才忽略了這一點罷了。
她不知道弘曆是用什麼樣的計謀讓子文身中劇毒的,但毫無疑問就是他。
可是,弘曆已經死了。
汗阿瑪也給了他親王追封,就算她想報仇,也無人可報了。
不——
宜萱眼底突然滑過一抹從未有過的陰狠之色,不,這筆仇,還是有人可報的。
弘曆是死了,可他還有後代。
就在他最寵愛的侍妾高氏的肚子裡!
宜萱無聲無息笑了,她沒想到,自己會對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有如此恨毒的殺意。
十月底,御駕回鸞北京。
額娘不放心她,所以將她強行留在了永壽宮暫居住。
宜萱望著李佳氏憔悴的容顏,愧疚地道:“對不起,額娘。”——她現在才知道,額娘在幾乎同一個時間,面臨了兩個巨大的打擊,一個是她昏迷不醒,另一個是永珪染天花夭折。
李佳氏柔聲道:“傻丫頭,說這些做什麼?”
宜萱低頭咬著嘴唇,道:“時兒已經告訴我了,永珪……沒了。”
李佳氏眼圈一紅,“我明明囑咐他,暫時不要告訴你的!”
永珪,是額娘最疼愛的孫兒,他的夭折,固然董鄂氏這個做母親的最是悲痛欲絕,然而額孃的傷痛卻也不見得少多少。
子文的死,永珪的命,都不能白白沒了。
死了弘曆一個,還不夠,遠遠不夠!
毒恨的種子,在她心口發芽,不可遏制地成長起來!
雍正八年的年節,一如往常的熱鬧,通紅的宮燈,瀰漫的酒香,灼灼盛開的紅梅,咿咿呀呀的戲曲,粉墨登場。
暢音閣中,近支的皇族成員全都到齊了,不過兩月未見,瘦得已經脫了形的董鄂氏看得叫人心痛,她一杯一杯給自己灌著酒,臉上含了朦朧的醉意。
弘時看著自己的嫡福晉,眼中亦是痛處的哀憫之色,他一把奪過董鄂氏手中的白玉酒盅,“喝多了傷身。”
董鄂氏笑著道:“今兒是年節,妾身開心才想多喝幾杯的!”
弘時眼底哀慟,他低聲道:“庭蘭,咱們還會再有兒子的。”
董鄂氏眼裡的淚,撲簌簌落下。
宜萱看在眼裡,心中同是慼慼然。
目光漸漸挪到已經成了未亡人的寶親王嫡福晉西魯特氏身上,她雖然衣著樸素,但臉上卻不見有太多的哀傷之色。宜萱揚了揚唇角,也對,弘曆何嘗愛惜過他的妻子,自然他死了,西魯特氏也不會為她傷心落淚的。
反倒是坐在西魯特氏身後坐席上的水紅色宮裝女子,臉上悲憫之色濃得化不開。大約是哀傷太久,她的臉色已經失去了從前的嬌媚,彷彿遲暮的美人,臉蛋都瘦削了下來,唯獨那隆起的肚子,格外顯眼。
她是高氏,已故寶親王最寵愛的侍妾高氏。
李佳氏看著宜萱,不禁嘆息,“若不想看戲,你便早早回去歇息吧。”
宜萱剛想開口拒絕,卻見高氏起身離席,眼底嗖的浮起一抹濃濃的殺意,便也起身,朝額娘見了一個福,便叫玉簪扶著,走出了暢音閣。
高氏蕭索地站在一株開得如火如荼的梅花樹下,淚眼婆娑,不勝可憐。
宜萱的眼中,卻沾染不上半分憐意。
滿地積雪,踩出一串清晰的腳印,每走一步,便發出吱呀的聲響。
高氏看到是宜萱走來,挺著大肚子艱難地見了一個規整的萬福,“大公主金安,您……怎麼也出來了?”
宜萱看著高氏那淚痕未乾的楚楚面龐,語氣溫柔地道:“我出來,是特意來殺你的呀。”
高氏不禁一愕,可她聽著宜萱那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