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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為事實再辯解的,為事實辯解的人說明他在掩飾。而這種掩飾通常是他自欺欺人,而在別人是再清楚不過了。
只有無力的人才會跟人辯解的。
作為江湖中人,尤其是他們這種有頭有臉的人,即使是被人冤枉,他們也只有暫時受了。
沒有辯解,他們要的只是事實,他們拿給人最好的證明便是事實。
只是懦夫才會用嘴去證明一切,意圖挽回一切。
這種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白日作夢。
所以唐天雄雖然顯得很憤怒,但他並沒有說什麼。
他也確是不需要再說什麼,因為任何人都知道,這些都是事實,鐵一樣的事實。
他開始還情緒激動,似要發作,到後來,反而靜了下來,越來越靜,靜靜地聽著他們說。
好像他們說的本與無關,好像他本在聽著一件很有趣的事。
這就是江湖中人的可怕。
因為他們的臉皮足夠厚,夠看得開。
他聽到得意處,甚至悠閒地發著冷笑。
而下面的人越是憤怒,越是群情激憤。甚至僅有的幾分修為也被激發出來了。
他聽著,顯得若無其事,沒有人會不感到憤怒的。
即使作為唐家的人,甚至都感到了羞恥。
汪堂主道:“在老堡主退隱後的第二年,新堡主便引來一批狐朋狗友,終日聚眾狂歡,醉酒嬉戲,並蒐羅了上百明間女子,作為他私人侍女。這樣一來,弄得唐家堡好似盜賊的處所,是強搶民女,欺壓百姓的所在,周圍幾百裡百姓都是怨聲載道,無不談顏色變,我們這些老一輩的,都是跟老堡主一起出生入死的,苦力勸過多次,致使趙兄弟遭此橫禍,被其砍斷手腳,真是商紂之虐啊--”
唐笑天不禁道:“你是說趙剛兄弟?”
汪堂主憤憤道:“不是他還有誰?可憐趙兄弟,我們一起出生入死,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再大的風浪我們都挺過來了,可惜會如此不測。
“新堡主嫉賢寵奸,任聽小人之言,殘害了多少江湖豪傑,真是罄竹難書啊!我們這些老骨頭,總有一天會被剷除殆盡的。”
“十年前,吳江盜賊猖狂,燒殺戮瘧,無惡不作,百姓苦不堪言,官府又遲遲不派兵圍剿。我們江湖各路義士,便決心聯合起來除此大惡,大家都以我們唐家堡為首領。沒想到大家經過幾晝夜浴血奮戰,終於端掉了匪賊的老窩時,堡主竟派來心腹將賊寇從百姓手裡搶來的財物一搶而光,歸為己有,弄得武林人士無不氣憤,對我們極是鄙夷,百姓們原本以為我們會將財物歸還他們,沒想到被我們獨佔,你聽他們怎麼說,編的調子連鄉間的孩童都會唱,什麼‘走了夜叉來閻羅’、‘黑白無常是一家’,真是讓我們丟盡了臉。”
“七年前武林大會,武林人士歡聚一堂,切磋武藝,堡主和華山掌門長春子比劍。堡主掌法驚人,乃武林絕學,自是沒得話說,但華山劍法深奧,要比劍,他們自是勝人一籌,正當打得高潮,堡主眼見輸了一招,突然發出一根毒針,致使長春子掌門身中劇毒,調息半月之後方才無礙。別人找上門來,堡主總是避而不見,弄得武林人士成群結隊來窩唐家堡,要給長春子掌門討回公道,使武林各大門派視我們為邪門歪道,斷了與我們的任何來往--”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細數唐天雄的惡行。
說到激憤處,無不拍胸怒喝,泣然成聲。
老堡主眼見如此,知道大勢所趨,對兒子的惡行,他也有過耳聞,卻不想是這般重大,不禁面色鄭重。
他問唐天雄道:“確有此事嗎?”
其實他應該知道,他這一問本是多餘,但他還是要問,他已表示出了作為一個父親的恩情。
唐天雄沒有回答他這句話,他也知道這句話本是多餘,所以他埋下了頭。
他只能埋下頭,因為在他這位偉大的父親面前,他實在已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小孩子一樣埋下頭,說明自己確是做錯了事。
而這種錯誤又豈是認一下錯就能完事的。
小孩子和成人的區別,就是小孩子做錯了事,認識一下錯誤就行了,再大的錯也有父母頂著,但成人就不行了,而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沒有人會再幫你的。
唐笑天看著他,良久,緩緩道:“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很簡單的一句話,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一句話,但這卻是命令。
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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