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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他,他和陳亦居然就這麼毫無徵兆的離婚了。這是我上次就已經隱隱感覺到結果,只是事情似乎比預料中的發展得更快。此時酒吧裡非常吵鬧,幸好林凱並不想對我說什麼。他有一個非常好的習慣,在人多的地方從不過多說話,所以好幾次的聚會里人家把我和他他當成了聾啞學校的學生。他來到我居住的城市就是為了我給他聯絡新的工作。我大聲說了兩遍我認為很精采的那兩句話以後,他笑了。他把啤酒給我倒滿,我們就在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裡;在不間斷的打情罵俏和浪笑之間各自喝了五瓶啤酒。然後我們站起來,而林凱離開桌子的第一步便踩到了一個穿黃體桖哥們的腳,黃體桖並沒有來得及發作,這小酒吧裡的樂師突然開啟了一首搖滾樂,氣浪從喇叭裡衝出來,懸在頂上閃耀著鋒利白色的那極大的燈泡應聲而落,人群擁擠。
我們逃了出來,跑到街上突然覺得街上是如此地安靜,一時間竟醉意全無。我們順著街往回走,那路上的車像海里的魚一般,在我思維的空隙處呼嘯而來狂奔而去。林凱揹著手,抬頭看看天,“我和陳亦終於離婚了,其實也就是因為當初結婚的時候很多事情沒弄明白,所以現在只有離了婚來慢慢想。”我跟著他,我知道他還有話說。他說,“你絕對不相信,我們新婚之夜居然就彼此坐在床上看對方看了一夜。”我和他都笑了,此時我們看見不遠處的公路上一輛桑塔納2000轎車準確的撞上了一輛迎面而來並且毫不避讓轎車的殘疾人三輪車。霎那間,幾乎只花費了幾秒鐘,突如其來的人群聚集過去。我們也在其中。被撞得飛出去的三輪車已經徹底變形,被卡住的三輪車司機是個拄雙柺的殘疾人,此時幾乎已是個血人。而頭上同樣也在流血的轎車司機,下車來也已經幾乎要癱在地上,他氣息微弱的說了一句,“麻煩你們報警,是他故意撞我的。”周圍的議論與猜測紛紛揚揚的起來。似乎殘疾人在用這樣一個自殺的手法想表明什麼意思?最簡單直接的猜大約也就是因為生活的某種艱難罷。我突然覺得,其實我們所有的煩惱都在這一慘烈的場面裡蒼白得如此可笑。可笑的生活依然需要繼續,可笑的人依然在不可停止地思考裡層出不窮。
這一場午夜的車禍,著實的驚了這迷迷糊糊的夜晚。那肆意而為的血在那一瞬間也驚了我和林凱。我和林凱離開那亂哄哄的現場,走進了路邊的一家名為林野木屋的咖啡店。這個小店的燈光比夜色更加迷離,四壁純粹的木質牆面顯現著老闆精心構築的木屋氛圍,我們座位斜對過的牆上還掛著一把似乎是黑黝黝的獵槍。林凱攪動著咖啡,不抬頭看我,他說:“知道嗎,我現在覺得和這個司機相比,我實在是太可笑了。其實,我和陳亦得戀愛也是從車上開始的。”
林凱大學畢業後,憑著血氣方剛在第一時間去了南方。深圳珠海呆了兩年,一事無成的林凱提著兩個箱子溜溜達達的就回來了。他走出機場的時候天氣很好。他習慣性望了望天,他發現又一班航班正沖天而起,並且很快就消失在遙遠的天空中。他那個時候想,他被飛機送了個來回,他將要好好簡單地生活了。他覺得眼有些溼潤,鼻子也酸酸了,他卻最終沒有哭出來。他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父母和兩年不見的好友陳亦。他穿過從左往右的人流,讓一輛大巴從面前開過,大巴過後他被父母緊緊相擁,天氣很熱,汗液很多。最後他才和陳亦握了手,她看見陳亦笑吟吟的出脫得更加秀麗,那一瞬間他覺得真好。林凱老爸開了他們環保局副局長的車來,也是一輛桑塔納2000型的綠色精靈。坐上車,林凱就被陳亦挽住了胳膊,隨後陳亦整個人都偎依過來,頭放在他肩上。林凱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車窗外依然流動的人群,他覺得外面的廣場好大,而車內擁擠的人讓他溫暖了。
晚上,他把陳亦送到了她們家的樓下,他扶住陳亦的肩,看著陳亦在夜裡閃著晶瑩亮光的眼睛,對陳亦說她能去接她真的是特別高興。林凱說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好,他突然笑了起來,他說都是月亮惹得禍。我說江月何年初照人?我說,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我說,你無法留住什麼,就像風中的那個人血流滿地。如果他再不能開口,那麼這就永遠只能是一個無法詮釋的迷。當然最後還是會有一個結論,這是一個健全社會的標誌,但凡發生過一件事就會有一個結論。但生命的真實在很多時候你是無法知曉的,誰能夠誰又願意去穿透也許更為殘酷和可笑的一面呢?一切都是白駒過隙,忽然而已。你和陳亦離了,最重要的莫過於你終於留不住這一段曾讓你知足而樂的日子。月亮還是那個月亮,生活卻已經走得太遠。林凱聽著,喝著咖啡,這種摻入了一點白蘭地的咖啡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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