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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太太謝恩依言坐了,佟妃長的頗象其母,佟太太年輕之時必定也是個美人,如今雖上了年紀,卻還能依稀看出最美時光的影子。
太后笑道:“佟太太還是初次進宮吧。”
佟太太略有些拘謹,忙答道:“回太后,臣妾是第一次進宮來。”
我奉茶給她,她忙起身接了,太后笑道:“這是我身邊的四格格,貞兒,你倒該給佟太太見禮的。”
我應了笑著給佟太太福身,佟太太忙扶起我,笑道:“不敢當。”一面牽了我的手細細打量一番,笑道:“太后可真是有福氣的,瞧這花朵一般嬌嫩的女兒,不吃飯心裡也是舒坦的。”
太后笑道:“只是個任性的,我倒是喜歡衡若那孩子,很是沉穩,又聰慧懂事。”
佟太太見太后這樣說,很是歡喜,笑道:“佟主兒脾性古怪了些,還要請太后多擔待呢。”
太后笑道:“佟太太在宮裡頭只管安生住著,閒了就到我這兒來,咱們也好說笑解悶,等開了春,再傳了戲班子來才熱鬧呢。”
佟太太笑著謝了恩,又閒話一陣才去了,太后又賞了好些子東西,命蘇麼麼送了出去。
第一卷:宮闈生涯 第三十八章
是夜,在床上輾轉反側,只無法安眠,遂起身推開窗子,這才發覺外頭竟起了那麼大的霧,白茫茫的一片,絲絲縷縷的滲透夜色。在傳說中霧叫嵐,是天上的雲散到了地下。在夜霧籠罩下的紫禁城,遠遠望去,那樣的平和,安寧。
恍惚間便想起了那年嶽樂奉旨規討喀爾喀部得勝還朝的時候,太后特恩准我出城迎他,那日彷彿也是這樣濃的霧氣,往事歷歷在目,只早已物事人非,春寒依舊,桃花繁盛,鮮豔如初,彷彿時間不曾流動,也許四季變幻,風流雲散,都沒有改變什麼,變的只是心境罷了。
但總是習慣埋怨時間,把原本的痛苦在回憶中變成了甜蜜,把原本的美好在回憶中變成了殘忍。其實,該埋怨的是自己,不該放不下那些逝去的年華。
一恍神,一轉身,曾經那些迴腸蕩氣只剩下歲月沖刷後的淺淺的平滑的痕跡。
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終還是惘然,怎樣的情深意重也抵不過緣分淡薄的無奈。
前些日子,福臨下旨,以太宗十四女和碩公主下嫁平西王吳三桂之子吳應熊,明著是莫大的恩寵,實為牽制,我不由得擔憂如今桂林變幻莫測的局勢,何時我才能放下這副沉重的擔子,得了一片清寧自在?
暗自嘆息著關上窗,暗自思量著,這殘冬終於過去了,心思惝恍著睡下。
早起,明媚透亮的光線斜斜穿過窗子照在身上,一看便知是個好天兒,心情不覺大好,阿離和朱顏碧裳聽見響動,進來伺候著,見我神清氣爽,也歡喜道:“格格今兒氣色好呢。”
我把玩著梳妝檯的碧玉流蘇簪,笑道:“外頭有風嗎?”
碧裳一面為我梳妝,一面搶著道:“怎麼沒有,風大著呢,我一猜就曉得,格格這樣問,八成是想放風箏來玩呢。”
朱顏笑道:“好象就你機靈似的,不過今兒這風確是放風箏的好天兒。”說著,忙著把櫃裡收著的往年風箏尋了出來,拿給我瞧。卻是一個美人風箏,扎的活靈活現的,煞是好看。
我看了卻只搖頭道:“好端端一個佳人偏被線給牽絆著,不好,去司造房再尋些其他的來吧。”
阿離和朱顏相視一笑,道:“這個還是去年您特特傳下話要司造坊連夜趕著做的呢,做了幾個您才瞧了滿意,怎麼今年就不喜歡了?”
我亦笑,卻也說不出原由,只道:“那你們別管,就還做些鳥啊之類的來頑吧。”
阿離笑著下去傳話,我自選了件嫩黃色薄衫,繫了同色的羅裙,發上並排簪了一溜嬌嫩迎春花,朱顏又在腰上掛了一隻粉粉的香袋,因念著見太后,便攜了碧裳匆匆往前頭去了。
太后卻也剛剛起身,正由蘇麼麼裝扮著,我上去接過檀木梳子,撒嬌的對蘇麼麼道:“麼麼,今早起吃什麼?”
蘇麼麼笑道:“怎麼,想起什麼來了,麼麼現去給你做。”
我歡喜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巴巴的唸叨起荸薺糕來了,想著就讒。”
蘇麼麼笑道:“剛好還有荸薺粉,等著吧,麼麼呀這就去給你做。”說著,往小廚房去了。
太后撫著我的手,含笑打量我,道:“今兒瞧著心情不錯,額娘看了也歡喜的。”
我輕輕抱著太后搖晃著,把臉親暱的挨在太后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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