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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
妻的幾個姐姐在各自家裡對丈夫使嘴是使慣了的,星期天到父母這裡來,身邊沒了供她們使喚的人,有點習慣不下來。我寄住在岳父、岳母這裡的時間長了,她們便全都來使喚我,這個叫我向東,那個叫我向西,政出多門,讓我無可適從……
妻的三姐嬌翠講究清潔衛生近於潔癖,規定我蔬菜必須仔細地洗過三遍才能上菜板。她指著地上的菜籃子對我說,象菠菜、小白菜這一類難洗的菜要清洗四遍,“記住沒有,要洗四遍……”
妻的麼妹到廚房來見了則說,沒必要每樣菜洗三遍,象南瓜、蘿蔔這樣的菜,洗兩遍就行了……
我按三姐的規定把蘿蔔洗了三遍,小姨妹便教訓我:“不要以為住在父母家裡,用不作自己掏水費,水隨便亂用不心痛,養成大手大腳的不良習慣後,要想糾正就不容易了,以後你們總要搬出去自己住的,那時每一分錢的水費都得從自己的腰包裡掏,到時看你心痛不心痛!”
妻的三姐自幼看不慣農民,我入伍前上山下鄉當過兩年“知青”,妻的三姐見到我就帶貶意地說我是“農民”。妻的三姐說,:“她初次見到我就沒看走眼,一付農民相!”當得知我家從爺爺那輩起就是工人,妻的三姐說我:“骨子裡雖不是農民,但‘上山下鄉’兩年,讓你脫胎換骨完完全全成農民了。”
因為我是農民,妻的三姐見到我就皺眉頭,說:“土裡土氣,我就不明白,四妹當年怎麼會看上你的……”
我很反感三姨姐鄙夷農民的這種思想意識,凡聽到她貶損我是一個農民時,就不高興地把頭別到一邊去。三姨姐見我還敢在她面前耍脾氣,就提高嗓門:“說你是個‘農民’還不高興,四妹當年是不懂事,要不,連讓我說你的資格都沒得!一身髒死了,走到哪裡都是一身農民味……”
只要有時間,三姨姐就會到廚房監督我做家務,按照她的說法是:“儘快把我改造成城裡人。”我就奇了怪了,妻的爺爺、nǎinǎi輩都是勤勤懇懇的農民,三姨姐血管裡流淌的是中國樸實農民的鮮血,但不知為何三姨姐這麼瞧不起中國農民!究竟中國農民怎麼啦……
我走路的腳步重了一點,喝水骨嘟嘟一口氣灌下去大半茶缸,妻的三姐見了,眉頭緊縮成一團,說:“在城裡都工作這麼多年了,還和‘農民’一樣粗魯,從小缺少教養。”
我聽後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墩,扭頭就走。妻的三姐在我身後撥高嗓門:“說你還不願聽,改一改嘛,給你講過多少次了,是頭豬都教轉了,土包子本xìng就這麼難移……”
我教育孩子要勤儉節約,讓孩子珍惜每一粒糧食,說糧食是農民伯伯頂著烈rì種出來的。我念書本上的一首詩給孩子聽:“鋤禾rì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妻的三姐把孩子拉到她身後,對我說:“不要用幾千年封建落後的‘農民’思維來教育孩子,現代思維不是講節約,而是講消費,現在觀念是既要會找錢,更要會化錢……”
我捉一隻金龜子拴線上上給孩子玩。妻的三姐見了驚叫:“髒死了,快扔了,那是髒農民娃兒才玩的東西,山上亂爬的蟲子也能隨便捉來給孩子玩,你知道它身上有沒有細菌,你知道它嘴裡有沒有毒液?真是一個土包子農民!”
我常常在心裡想,農民有什麼不好,他們也是為社會創造財富的人,和城裡人相比,他們生活節儉,作風樸實、工作勤奮。農民種地免不了要沾一身糞水,但他們向城市提供的卻是乾淨的蔬菜和糧食。農民髒髒在身上,而那些自以為是、瞧不起農民的城裡人,髒就髒在思想裡。
每天,我都小心地按照三姨姐的清潔衛生要求做家務,讓三姨姐從我的雞蛋裡挑不出一小點骨頭。但三姨姐仍說我做的家務象“農民”做的一樣髒得很,甚至說我身上有一股牛屎味。我從農村出來都快十年了,身上的牛屎味她居然還能聞得出來,三姨姐的那隻鼻子真的是太神奇了!
有一天,我看過廚房裡外都沒人,剛把洗過兩遍的小白菜放到菜板上要下刀切的時候,三姨姐推門而入,她氣急敗壞地責問我小白菜洗了幾遍!我臉紅到了耳根,三姨姐滿面怒容,說:“難怪四妹罵你是‘豬’,怎麼說都聽不進去,完全是一個髒農民的生活習慣,一點衛生意識都沒有。菜要洗幾遍我給你說過多少次啦?是隻豬都教會了!比豬聰明的你怎麼老是教不會,是記不住還是想偷懶!洗不乾淨的菜炒出來你和你兒子也是要吃的嘛,你怎麼能這樣幹!”
我知道三姨姐早就對我做家務心存戒心,但沒料到她會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