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1/4 頁)
直到睡覺為止,黎嬰都沒再找到機會問蕙娘。倒也不是完全沒機會,只是他一個四五歲的小孩,突然一本正經的問自己的孃親:你身體最近如何?有沒有感覺自己快死了?這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妥啊。
黎嬰在自己小床上翻了個身,決定明兒一大早跟在爹身邊,找機會問問他。王漢對他是過分寵溺,基本有問必答且不會疑神疑鬼…男人嘛,在這方面總是沒有女人敏感。話又說回來,他偷偷觀察了一下孃親,又覺得她氣色不錯,前幾年生他和二郎而虛弱的身體也似乎健康了起來,腿腳有力…
他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一直懷有一種僥倖心理,總覺得蕙娘已經不再受那個五年之期的威脅,會長長久久的陪伴著爹,看他和二郎長大。難道真的沒有這個可能嗎?
熟睡的前一刻,他又迷迷糊糊的在想,會不會又夢到下午的那個神奇的夢?
事實證明,你越想著什麼,有時候反而不可能成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是次次都準的。反正黎嬰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壓根兒就不記得自己是不是做過夢,或者一夜無夢直到天亮。
“大郎,快些起床!”蕙娘用溫熱的手巾喚醒了貪睡的某崽:“你不是說要晨起讀書的嗎?”
黎嬰不滿的在手巾底下撅起嘴,為毛回了家還得天天早起…太過分。
蕙娘直起身,看著賴床的大兒子搖搖頭:“這可是你自個兒和爹孃說的,莫非要自打嘴巴不成?”
黎嬰在心裡哀嚎一聲,無奈的滾了滾,滾到床邊上坐了起來。
“孃親…大郎好睏的…”表示毫無壓力的撒嬌。
蕙娘挑起柳眉,表示完全沒有被收買。她拿起小胖墩兒的上裳,舉到他面前。黎嬰瞅著瞅著,最後終於在蕙娘眉心一皺的那一刻,迅速的把兩條藕節一樣兒的小胳膊抬起來,乖乖的任由孃親給他穿衣服。
“孃親…你以前老是喜歡生病,現在好了嗎?”還處在起床氣當中的黎嬰,不經大腦的把心裡的疑問就這麼問出來了。然後猛的一驚。
完了。
怎麼就這麼問了?
…豈料蕙娘卻沒有異樣,只當是大兒子懂得孝順關心爹孃了,一邊給他套褲子一邊隨口回答:“不過就是些風邪入體內燥體虛,那都是婦人嗯難以避免的小病,日子一久自然而然就好了…大郎如今懂得關心孃親,果真是讀書然後知理的緣故。”
黎嬰默默翻了個小白眼。這跟讀書有半毛錢的關係嗎…難以避免的小病,指的是婦人生產吧。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坐月子又是一道鬼門關,經常有產後感染或者出血嚴重的例子,即便是好了,身體也會落下病根子。他有點難過的揪住蕙孃的紗袖,心想,蕙娘可不就是為了生他才死的嗎,要不是糅興給她續了命,現在哪還有二郎的存在啊。
蕙娘被兒子拽住袖子,不得不停了下來。她詫異的看著兒子,發現坐在床上的小傢伙似乎陷入了莫名的憂鬱中,肥嘟嘟的臉蛋低垂著,紅紅的小嘴兒也撅著,兩條穿著紗襪的小丫丫無意識的晃啊晃,整個人都彷彿被陰雲籠罩,潮溼的都可以長蘑菇了。
“大郎這麼不想早起?”她好笑的捏了捏兒子的鼻尖兒,把他抱下來,穿鞋子。
黎嬰幽怨的睇了一眼“無憂無慮”的孃親,心道果真是不知者無畏。他這麼傷心這麼擔憂,孃親竟然還以為他是因為想賴床…好吧,想得近一點,是有點想賴床。= =
吃早飯的時候,黎嬰一邊和二郎玩互相喂喂的遊戲,一邊又忍不住鬆口氣。不管怎樣,目前看來孃親的身體狀況不錯…既然當初孃親本應該因為生產而死,那麼若是冥府要收回她的靈魂,也是會讓她生病之類臥床而亡。他樂觀的想,冥府大概就像是全國人口普查,中國那麼大,犄角旮旯的總會有那麼些人給漏過去沒登記,也許…也許閻王老爺壓根兒就不記得還有鄭蕙娘這麼個人!
於是某爹某娘又驚奇的發現,自家崽崽吃了一頓飯,再次活蹦亂跳了。
原來是…餓了嗎?(某崽:……= =)
有經驗的各位都知道,學期中途放假回家,即便國慶有十天半月的假期,還是顯得那麼短暫…用一句土得掉渣的話,就是:啊,時間如馬駒過隙。
總之,黎嬰這貨在家蹦躂了兩天,然後在最後一天的早上,再次不捨的坐上了回學館的馬車。(家長總是捨得在孩子身上花錢,你們懂得)
“孃親,你和爹要注意身體,”黎嬰淚汪汪的扒在王漢的身上看著他娘說:“別老是用冷水洗碗筷啊,我都改過灶臺了,那裡隨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