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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夫妻的優良基因,若是長大,一定是個俊秀兒郎。
黎嬰眼角又有些溼潤。
他兩輩子,真正的遭遇失去至親的事情。
蕙孃的音容笑貌,蕙娘對他一點一滴的好都不斷的在腦袋裡盤桓…他不是二郎這樣真正的孩子,從他出生起就能看見,就能聽見,就懂得思考。蕙娘對他的愛,他整整體會了五年,五年的時間,即便他擁有一個比蕙娘還要年長的靈魂,可鄭蕙娘就是他的孃親。
五年。
僅僅只有五年。
黎嬰想,他明明知道蕙娘只能活五年,為什麼這麼傷心?他側過身緊緊的抱著二郎,難過極了。就算蕙娘命中註定會在他出生的第五個年頭死去——可是為什麼要遇到這樣的慘禍?難道真是禍害才能遺千年嗎?
“二郎莫怕,我們還有爹…”黎嬰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心酸的伸出指頭戳了戳二郎的臉蛋兒。他想了想,還是爬下床,給二郎蓋好被子就往旁邊的房間跑去。
小鳶正提著食盒跨進院子,遠遠的就看見黎嬰的小身影。她停下腳步,看著那小人兒頂著頭還沒梳的小亂毛磨磨蹭蹭的站在王漢的門外頭,,最後還是推開門進去。小鳶低頭看了眼食盒,本來擔心兩個小傢伙肚子會餓,所以她又準備了些糕點送過來…她想了想,還是輕手輕腳的朝二郎在的房間走去。大的去父親那裡求安慰,那她就去小的那裡照看著吧。
黎嬰那頭剛剛推開隔壁的房門,這邊糅興就有所察覺。他斜靠在鄰著後園的窗子,黑髮披洩而下,垂入淺淡的鮫紗外罩中,側臉的線條精緻優雅,下巴雖略微剛硬,卻又被明黃色的絡子柔化,整個人顯得溫和了不少…可惜即便他外表優雅至極,也改變不了別人見到他時所感受到的那種威懾和由心而發的恐懼。
糅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躺在床上昏昏噩噩的王漢,下一秒就出現在他的床前。他俯視著這個人——大部分時候他都是俯視別人——這個卑微的粗俗的人,除了在殺死山匪和妻子那一刻時的決絕,無論是性格上還是外在上,都沒有一點與眾不同的地方。
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他又憑什麼能夠得到黎嬰全心全意的信賴甚至依賴?
“…要不是本君,”他慢慢伸手捏住王漢的脖子,黃玉般的瞳孔顯出幾分厭惡:“要不是本君,你如今已經身在冥府,為你手中沾染的三條人命承受三百年的刑罰…更不要提還能見到他。”
糅興想起,那王氏蕙娘本來會在一月後因為身染疾病死去,豈料他突然收到訊息,說寶泉鄉遭遇匪禍————
他眼中不由加重了幾分殺意。本來若是按照他的意思,最好這寶泉鄉的人死得乾乾淨淨,也省的王漢夫妻還有那個小的,整日如同針尖兒一樣紮在他的心上,不足為患,卻又疼癢難耐。可是他偏偏就想到了兒子,若是黎嬰知道他二人的關係,進而認為自己騙了他,甚至覺得就是他殺死了鄉民和那一家人…那就不是他心中所願了。
於是糅興趕到了那裡,剛一進那籬笆院子,他就看見了王漢殺掉蕙孃的情形。一見到那山匪,他便知道誰才是幕後的主謀。王漢殺掉了兩人,他便乾脆吃掉了其餘那些匪徒。
那寶泉鄉數百冤魂都和王漢一般,內心直呼天道不公。他卻只感到諷刺,呵,天道…這凡間之人,可知他們諱莫如深的天道,不過就是又一群俗人,在那高高在上的天庭,任意的主宰他們命運?
袁天罡啊袁天罡,你整日在那司天臺上測算天命,可你又怎麼測算得出那天上險惡的人心?
門外崽崽的腳步終於在磨蹭半天之後,轉到門這邊。糅興稍稍猶豫了下,便姿態優雅的仰躺了下去,下一秒,他便用王漢的眼睛睜了開,嘴角有些勉強的笑意。要不是他見那王漢心性中也尚有幾分血性和堅毅,他是決計不會附到這人身上的——他實在記不起自己何時穿過這等沉重的衣服(王漢的肉身),竟然還有一股異味?!
黎嬰推開門的一剎那,王漢胸口上的那道傷口便詭異的癒合。先前崽子來的時候,糅興去了冥府一趟,好在崽子只是趴在床邊上瞅了一眼便離開了…這一次他還是謹慎些為好。
“爹…”黎嬰一進來就瞅到王漢醒了,陰鬱的小臉蛋兒頓時飛揚起來,直接飛撲到床上,屁股撅啊撅的就拱到王漢身邊。
糅興聽到黎嬰喊自己作爹,忍不住露出笑容。只是龍帝陛下卻不知,他那優雅的笑容落到王漢的臉上,便是俗稱的傻笑。他不習慣的動了動身體,把黎嬰抱到自己懷裡用被子蓋好,剛準備捏捏兒子的小臉蛋兒,就對著那雙粗糙發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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