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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之風,光是這種氣度便已勝出同齡人五分。
“你…你就是二郎吧?”鄭郢峰上前幾步,啞聲道,“我是你親舅舅,你出生時還去看過的!”
二郎面無表情的抱胸看著他,暗自冷笑一聲。
“對不住,這位郎君…我可沒有聽自家孃親提起過,我還有一位舅舅。”他冷淡道:“我家從前不過是鄉下貧苦獵戶,孃親雖識得幾個字,卻是與爹爹從小相識青梅竹馬,連寶泉鎮都沒有去過幾回…即便你說是,我雙親前些年俱都故去,也無人可對質了。”
鄭郢峰一聽,不由在心裡把那王漢蕙娘並杜松鶴酈珩聲狠罵一番。他本來嫡子庶子也是一堆,前些年也不知怎地,四個庶子夭去三個,就連唯一的嫡子也開始大病小病不斷…他當年來這種地方尋妹妹,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他要真是子嗣不保,與其從族中過繼那等血緣稀薄之人,不如過繼他親妹妹的兒子。
後來他兒子又開始有了好轉,他就又開始痛恨妹妹逃家,渾嫁個粗鄙貧民混淆血統,雖聽聞寶泉鄉噩耗,心想既已無濟於事,就權當聽不到罷了…豈料去年嫡子突然夭折,剩下的庶子沒過多久也死了,他難過許久,這才又想起妹妹的兒子,叫做二郎的。
他嘆口氣,道:“你這孩子是在怨我…我那年所以沒來,皆因為家中小兒病重,去年終究…唉。”他擦了擦眼角,恨聲道:“你莫要被那酈珩聲給騙了!想想你的爹孃,養你這許多年,難道是為了你過繼給別家做兒子嗎?!難道你連祖宗都不認了?!”
酈二郎怒了,面上卻愈加冷漠,平平道:“即便是祖宗,也是王家的祖宗,與你們鄭家何干?我父母雙亡,若不是爹收養了我,還有小爹細心教導,我如今怕是被拐了去挖黑煤,早與我爹孃相聚了!”說道這裡忍不住冷笑:“如今我外家卻是長安國公府,姑姑乃是聖人寵妃,這位郎君可不要胡亂認親,亂了血統!”
鄭郢峰臉色漲紅,怒斥道:“你…!我沒想到妹妹的兒子竟是這等攀龍附鳳之人!!混淆血統的又是哪個——你若是執意如此,就莫怪舅舅上京城去告你一個亂認國親大罪!”
二郎不敢置信的瞪著他,這人竟無恥到了這般地步,要去害自己的親外甥?!他袖子一甩,厲聲道:“隨你罷!管家送客!”話畢轉身就進了院子。
一路向內院走去,四周安靜了下來,可是剛才種種卻仍然在少年腦中盤旋。過了這麼多年,雖然他當年年幼,卻已經記事,孃親的音容相貌,爹爹的寬厚胸膛…他記得不多,最清晰便是那一夜,醒來之後獨自一人,即便嚎啕大哭,也沒有一雙溫柔的手抱住他安撫他。還有…還有——
二郎微微苦笑。
世人若是知道他身份實情,只怕都要罵他自絕祖宗香火。只是爹和小爹對他養育愛護,時時為他考慮,他們此生都不可能有孩子,只有他可以盡孝膝下傳遞香火了。爹已對他說了,將來生了孩子,第一個就姓王,也算是為他們王家繼了香火。
他總要好好的活下去,才不枉孃親爹爹為他豁出性命。
第三十六章 人間六年(二) 。。。
杜松鶴與酈珩聲溫存了一會兒,見挑撥的差不多,便滿意的推開酈珩聲坐到另一邊的主座上。
“你總是這樣!”酈珩聲嗓音喑啞,帶著一絲火氣。
“我總是哪樣?”杜松鶴一手支臉笑望他道。
酈珩聲怒站起來叫他瞧瞧自己□撐起來的模樣,不想耳朵一動,聽到門外不遠處傳來婢女小廝的聲音,只得恨恨的瞪書生一眼,狼狽坐下試圖遮擋一二。
杜松鶴嘻嘻笑得更加恣意。
“我早聽見有人要來,莫非你是想讓人圍觀我二人的春宮圖麼?”他說著拈了一粒櫻桃丟入嘴中。
對話間,果然三無婢女小廝就捧著新鮮的花枝等一應事物走了進來,走在最後的恰是酈二郎。
“兒子已將那人打發了,”二郎隨便行了一禮,就挨著杜松鶴在他下首坐下,“只是他威脅兒子,說要上京城去告我亂認國親。”
杜松鶴吩咐婢女給酈二郎上茶,聞言勾唇一笑道:“亂認國親?”
酈珩聲眉頭一皺,眼中便多了幾分陰鷙:“豈能容他胡說…眼下你還尚未去國公府,若是提前有了流言,給有心人知曉,只怕平地也會突起波瀾。”
他端坐在那裡,伸手摩挲了下手上的鐵扳指,身上一股子殺意騰起。
“陳卓,去叫孫大孫二來見我——”
“且慢!”杜松鶴抬手打斷酈珩聲的命令,眼神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