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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最遲鈍的人也終於認識到:天,變了。
受到城中絕望氣氛的影響,這幾日城中的各類大小娛樂場所,諸如賭坊戲院等地,生意都開始暴跌。平日裡座無虛席的馨雲班戲園,最近也淪落到門可羅雀的地步。馨雲班的老闆白如夢在無奈之下,也已經開始做起了裁員的打算。
第一個要趕出去的自然是吃乾飯的李秋水。當時李秋水在丐幫無功而返,住的客棧又被陳思拆得不成樣子。現在宋夏邊境不穩,李元昊大軍更是不知道在何處,以李秋水現在脆弱的武功,還真不敢輕易上路。萬般無奈之下,李秋水只得再次回到馨雲班求雲煙暫時收留。若是往年,看在雲煙這個臺柱的面子上,便是再多十張嘴老闆白如夢也不會有意見。可是現在時事艱難,物價瘋漲,白如夢便不得不為自己多做打算了。
為了不觸怒雲煙,白如夢請李秋水單獨留下吃飯,席上只口不提趕人的意思,而是在將馨雲班的困境和盤托出,希望李秋水能夠識相,自覺離開。為了說服李秋水,白如夢可謂不遺餘地,正反論述,旁敲側擊,就差沒有將“滾蛋”兩個字掰開,一個字一個字解釋給李秋水聽——奈何李秋水的大腦裡壓根兒就沒有“自覺”這個單詞。任白如夢好說歹說,李秋水就是死活不上道:白如夢說“時事艱難”,李秋水回“深有同感”;白如夢說“生意不好做”,李秋水回“挺過去就好”;白如夢撂擔子“要不你幫我出個主意吧”,李秋水欣然回答“好啊!讓我想想”,然後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這一頓飯吃得白如夢肝火上升,好幾次差點忍不住拍桌子罵李秋水是笨蛋。彆彆扭扭地吃到最後,白如夢心想不是老孃我不想做善事,可老孃我也得吃飯哪!不能這樣,乾脆說實話吧,得罪雲煙這個臺柱也沒辦法了。正想到這裡,坐在對面的李秋水突然一拍桌子:“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白如夢感動得差點哭了。看來對面這姑娘雖然反應遲鈍一點,心地還真不錯,能體諒別人的苦處。若非最近日子真的不好過,白如夢還想收下李秋水。憑她那人見人愛的小臉蛋,調教上一段時間的話,也應該會是個不錯的戲子吧!白如夢正想對李秋水不得不離開戲園表示一下自己的難過之情,李秋水卻說了一句讓她摔碎下巴的話:“沒人看戲,咱們演給新的夏國公看去!”
演給新的夏國公看去……還咱們……白如夢突然有種用頭撞牆的衝動。
李秋水可沒注意去看白老闆的臉色,仍然在滔滔不絕地自說自話:“我有首歌,一會把它寫出來,你讓人去張相府上當面交給張相,然後告訴他說,馨雲班有意演一出大戲以賀夏國公即位。這個演出費嘛……一千兩銀子?兩千兩?你們自己報數去吧!”白如夢一怔:“李姑娘這話說得好生蹊蹺,莫非你與那張相相識?”李秋水一聽這話立即哼了一聲:“我才不認識那個沒良心的傢伙!”
雖說張元這人這幾天可沒少被人罵“沒良心”。不過李秋水話裡指的明顯不是他背叛李元昊的事。白如夢是馨雲班的老闆娘,商海縱橫十年的人精,自然不會連這種細節都抓不住。看著李秋水那張氣得微紅的小臉,白如夢一時如墜夢中:這是真的嗎?這個女人,居然是一代梟雄的……雲煙在路邊揀這麼個大禍事回來了?這究竟是好事還是禍事?
白如夢有足夠的手道和渠道接近西夏上層社會,知道與長年沉浸在李元昊淫威之下的百姓們相反,朝中權貴們對張元新政權普遍表示樂觀。一來平穩接管甘涼重權的山遇惟亮兄弟就算出於自保,也無論如何都不會站在李元昊一邊;二來李元昊眼下手裡最厲害的兩員戰將,野利遇乞與野利旺榮皆為新夏國公的叔叔,以李元昊的性格也不可能再用二人;三來李元昊前不久因為興平公主之死的事件得罪了遼國,又透過漸進式獨立的方式得罪了宋國,加上李元昊一生與回紇、吐蕃處於交戰狀態,李元昊政權在外交上處於絕對孤立狀態;四來張元還有一個並不太知名,一直在暗處行事的異姓兄弟吳昊,聽說此人精明厲害之處不亞於張元……
萬一張元真的事成了呢?那我這馨雲班豈不是要飛黃騰達了?白如夢深深地看著李秋水,心裡一陣莫名的激動。估計讓李秋水試試又何妨?如果張元事敗了就把李秋水往街頭上一趕,翻臉不認帳就好。到時上面的人忙著打架爭權,誰有空管一個小小戲班子站沒站錯隊?
白如夢在打這個算盤的時候並不知道的是,李元昊的擒生軍前鋒,離興慶府已經不足百里了!
李元昊在中軍大帳裡來回走動。朝中大小廢物們能看出來的劣勢,他李元昊又豈能看不出來?不過他仍然有一絲希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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