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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戒菸很久了。
程一坐了一會兒,然後到地裡去,給蘿蔔拔拔草,再給果樹除除蟲。他現在種了幾棵橙子樹,一株桃子,一棵石榴還有一株葡萄,雖然種的零落雜亂,但是夾雜著一地蘿蔔纓子,倒顯的別緻。地裡就這麼點活兒,沒什麼別的可乾的了,程一就站在桃子樹邊發呆。
以前遊戲裡有個人的ID叫秋香,種了一地的桃樹。她卻不為了桃子,只是為了看那開的花。有人和她說,種桃花寫詩的那是唐伯虎,不是秋香。她卻也不在乎,把一塊刻著桃花庵的牌子掛在地頭,還把唐伯虎詩中的幾句刻門柱上。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到底誰是清醒的,誰是糊塗的。誰是正確的,誰是謬誤的,這個沒人能說清。但是一彎清溪淌過,零落桃花隨流水,繽紛飛粉似華年……
那時候阿斐和他在桃樹下駐足,那家夥說……
程一皺了下眉頭,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羅斐那時候說了什麼。
從那一次受傷之後,經常會有這種竟間歇性的情況。記憶彷彿摔出了裂痕,雖然沒有忘記什麼重要的人和事,但是有些細節,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遠遠的,有個人在雨裡面朝他走了過來。程一靠著樹,看著那個人越走越近,身形漸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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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有碗熱稀飯喝真幸福啊。。。一一,可憐的娃過來,給你也來一碗吧。
12
“你的精神好象不大好。”
程一說:“嗯,下雨。”
“嘿,怎麼下雨你還情緒化反應這麼強烈啊?我還以為只有女玩家才會這套傷春悲秋呢。”
小白龍看起來是努力想活躍氣氛,故意岔開話。
程一在樹下面坐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心裡面壓了很多話,真的很想說出來。可是在現實裡,他不能說,也不知道該和誰說,說了之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也許朋友不是朋友了,也許親人也不是親人了。
但是他憋的太久了,原來他以為,自己可以把很多事情都忘記,讓那些都爛在自己肚子裡。
可是現在,他真的做不到……他忍不住了。
“喂,大白,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小白龍被叫大白,因為大家總是拿他家那條狗取笑,不是說那是他弟弟就說那是他兒子。小白龍倒也不惱,有時候心情好,有人喊他還答應兩聲。
“好,你說吧,正好趁雨,我洗耳恭聽。”他也在桃樹下坐了下來。桃樹的花開了,粉蓬蓬的花在雨裡吸飽了水珠,沈甸甸,看起來那份輕浮的美麗也多了許多沈靜的份量。
程一說:“我是被領養的。從小就被拋在一個收容機構的門口,然後在那裡長大。後來,我被領養了。領養我的這個人對我很好,我有時候覺得,他對待我象對待一個平等的成年人,他把我視為一個需要尊重與保持個性的家庭成員,並不把我當成無知的需要嚴厲管束的孩子。我覺得,作為一個孤兒的不幸,在有了現在的家之後,一切都得到了補償……”
“後來,我認識了阿斐。他那時候是個陽光少年,轉到我們的學校來就讀,一下子就成了風雲人物。那時候啊,喜歡他的人真多,男男女女都有……所以,後來他喜歡上我,我真覺得,我太幸運了。”
“越是覺得自己幸運,就越有種唯恐失去這種信任的惶恐。阿斐長的漂亮,人又聰明,所以,有點小小的任性大家也都覺得理所當然,應該包容。阿斐唱歌很好,從小就一直想在這上面有所發展,我也一直支援他,鼓勵他……甚至,是討好他,崇拜他。他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我們第一次擁抱,是在學校的閱讀室裡,第一次親熱……是在我家,就在我現在還住著的那張床上。說實話,我當時一點兒都不覺得舒服,太疼了,疼的要命。可是他很高興,我想,能讓他高興就行。”
小白龍沒出聲,他是個很好的聽眾。
程一抬頭看看樹上開著的桃花,繼續向下說:“後來他的父母不同意他選擇的發展道路,也不同意和我他在一起。阿斐說我們一起走吧,追求我們應該走的正確的路。我當時真的什麼都不怕啊,背了一個揹包就和他一起走了。我們什麼都沒有,沒有錢,沒有學歷,也沒有閱歷沒有本事。阿斐去找人,找各種各樣的人,想向他們證明自己的音樂才華,我去做小工,什麼活兒都幹,賺生活費養活我們兩個人。那時候太難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