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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姐,你看看這籃子多好看,還結實耐用,你買一個吧。”
“便宜些?真的不能,這是最低價了。我們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一看你就是大方有錢的主兒,就別跟我們計較這一文半文的了。要不,我給你點添頭,這是我家的葡萄,我送你一串嚐嚐。”又一筆生意終於成交。
杜方寧趁空灌了一大口水,繼續打起精神招呼。
“這位姐姐,你看這小筐多精緻,我爹費了一晚上功夫編的呢。我給你插束花,你看看你簡直是人比花嬌……”
“……大爺您說什麼?草鞋是窮人穿的?不是吧,這鞋我們那兒叫草拖鞋,我們鎮上的舉人老爺在家裡還穿呢,他說了這鞋家常、透氣、舒坦,他還說了,男人在外頭要端著,在家裡就得放鬆些。”
“喲嗬,這丫頭嘴巴真會說。”那個閒逛的老頭最後還是提了一雙草鞋走了。
杜朝南憂心忡忡的小聲說道:“方寧,這樣不好吧,那鞋我在鎮上只賣兩三文錢,你怎地賣了六文?”
方寧飛快地答道:“爹,咱們得看人下菜,你賣便宜了,人家覺得掉身價。再說,他也不差那兩錢。”
“好吧。”杜朝南講不過閨女,也不再說什麼了。他是個老實人,做生意講究童叟無欺。可方寧見啥人說啥話的做法大大顛覆了她的認知。
很快就到了晌午,父女倆找了個陰涼地兒就著涼水啃了一張餅子,杜朝南接著守攤。杜方寧的一張小臉被毒辣的日頭曬得通紅。杜朝南一臉心疼的埋怨道:“本來就沒打算讓你來,不然我就提前給編頂大草帽了。”杜方寧抹一把汗水,笑道:“沒事,我不怕曬。”怕曬也不行,到哪山砍哪柴,她現在沒有嬌養的條件,生存才是根本。沒分家時,何氏從不讓她們姐妹閒著,說來也怪,她們三個整日價風裡來雨裡去,偏偏曬不黑淋不萎。夏寧和秋寧頂多會曬紅,稍一養息便又恢復了原來的白皙透亮。而大伯母家的冬寧則就不行了,孫氏想盡辦法讓冬寧少幹活不曬日頭,但她整個人仍然又粗又黑。因為這,冬寧十分嫉恨夏寧,一有機會便使絆子。這幾日冬寧去大姨娘看孩子去了,圓寧也去外婆家了,否則,她們姐妹不會這麼清淨的。
到了申時初刻左右,杜方寧他們帶來的東西基本告磐。那一筐葡萄連賣帶送也所剩無幾,筐子籃子草鞋全部以高於杜朝南預期價的價格出售。賣完最後一個籃子時,杜朝南大大的鬆了口氣,一臉欣慰的看著女兒問道:“方寧你想吃啥?爹給你去買。”
杜方寧懂事的搖搖頭:“不用了爹,咱家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以後再說。”
杜朝南仍然堅然要去買,杜方寧說道:“爹,我自己買行不?”
杜朝南知道她不會亂花錢,笑著點頭答應。
兩人在街頭一圈逛下來,方寧覺得所有的東西都貴。最後她在一個布莊面前停住了腳步,是的,她想起了無數種田文中的碎布頭。她知道古人極為愛惜物力,這些碎布不可能不要錢的。
布莊裡沒有一個客人,只有一個身著藍布衣的夥計在懶懶地撥著算盤。他見這方寧父女倆衣著寒酸,根本提不起興致招呼。
“這位大哥,你們這兒有碎布賣嗎?”
那夥計輕輕嗤笑一聲,眼皮都不帶抬的。
方寧心中不禁有些生氣,她轉身就要走。那夥計這才愛搭不理的扔過來個髒兮兮的布包:“一包十五文。”
杜方寧暫時忍著氣開啟布包,這碎布也太碎了吧。
夥計已經算好了帳,一見方寧亂翻,立即惡聲嚷道:“到底買不買?別亂翻。”
杜方寧耐心全無,把布包一推:“不買了,你留著自己用吧。”
那夥計翻了一個白眼,嘀咕一句:“沒錢瞎逛什麼,晦氣。”
杜朝南臉色漲紅,拉著方寧就走。
杜方寧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就你有錢,你有錢還在這兒賣!自己剛穿上一隻草鞋就開始學會嘲笑赤腳的了。”
夥計氣得追了出來:“你罵誰呢?這誰家的孩子?真不知你爹孃怎麼教你的!”
杜朝南結結巴巴的打圓場:“這、位夥計,你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杜方寧響亮的接道:“你該回去問你爹孃。你肯定是他們從仇人家抱回來的,不然不會把你教成這樣。”
“哈哈——”杜方寧的話一字不落的飄進了一身著桃紅衫子的少婦耳朵裡,少婦笑得妖嬈無比。
這少婦正是對面陸家布莊的東家陸九青,聽到夥計稟報說王家布莊的夥計跟一個小女孩子嗆上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