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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嬸也笑著接道:“就是啊,這麼小的女孩子怎麼敢提著斧頭殺雞,不說別人,就說我和我家的大丫頭,逢年過節的殺雞宰鵝哪回不是她爹動手。”
“是啊是啊……”
“老姐姐,你該不會還是捨不得那兩隻□?“
……
何氏被眾人說得是百口莫辨,一股火氣硬生生的憋在心中。
杜方寧躲在人群中看著何氏吃癟,心中憋了數日的濁氣一掃而光。她忽然看到了隱約的亮光,她以前一直擔心如果自己豁出去鬧會影響自家幾個姐妹的名聲。為什麼她不換一種方式呢?她可以學著在人前掩飾,學會藝術的反抗。人前扮孝順裝可憐,主動掌握輿論和道德的高點。
戲誰都會演,無非是演技高低的問題;好人誰都能扮,無非是扮得像不像的問題。既然不能來硬的,那她就來軟的。不僅如此,她還要把全家武裝起來,一起反抗……
何氏心裡憋氣,又不好衝眾人發洩,只好強壓著火勉強說道:“兩隻死雞,我們杜家還是出得起,我跟來是想囑咐方寧去老親家那兒要聽話,別給我們老杜家丟臉。”說完,她衝杜方寧一瞪眼,語帶雙關的威脅道:“去了不準犯渾胡鬧,要是被我曉得你不守規矩,我饒不了你!”
杜方寧唯唯諾諾的點頭,旋即又抬起臉,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問道:“奶,要是我姥村裡人說你壞話怎麼辦?”說完,她又做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奶,我覺得我丟臉沒什麼,反正我還小,我不能讓您老丟臉,你一把年紀了,還讓人說——”
周圍的人一個個雙眼亮晶晶的,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何氏的臉黑得像鍋鐵一樣,沉聲喝斥:“別理那些爛心肝碎嘴婆娘的閒話,你趕緊去吧。”說完,她扭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方氏帶著兩個女兒急步敢來了。何氏陰沉的掃了一眼母女三人。方氏不禁有些瑟縮,腳步也不由得頓了一下。杜方寧心裡一咯噔,她是痛快了,可是她一走,何氏這口氣肯定要發到娘和姐姐身上。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她撥開人群,衝上去拉著何氏的衣角,可憐巴巴的懇求道:“奶,我娘身子不舒服,您可別因為她這兩天不能幹活就發脾氣,我這次去叫我舅舅來幫咱家幹活。還有我去了也不空手回來,能拿多少是多少,拿回來還像以前那樣都放到您屋裡……”杜方寧的話聽上去都是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大實話,但每一句話能引起人們的聯想和話題。
眾人嗡轟一聲議論起來,有的說風涼話,有的捂嘴笑。
何氏氣得五臟都快炸了,她一抬手,把杜方寧推搡出去,大聲喝斥道:“瞎說啥呢你!還讓你娘幹活,誰不知道你娘是個少奶奶的身子,我指使得動嗎?……也再別說你拿東西回來,誰不知道你外祖家窮得腰裡掛鈴鐺,叮噹響。”
杜方寧小聲接道:“雖然窮,可是我姥每次也沒讓我空著手。”
方氏連忙走過來把杜方寧拉到一邊去,悄聲囑咐:“別惹你奶生氣了,快去吧。”
杜方寧一臉擔憂的看著方氏,方氏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你也別擔心,讓她罵夠了就完事了。娘早已習慣了。”
杜方寧默然不語,這話聽上去讓人覺得十分無奈和心酸。但她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盼著趕緊想辦法分家,躲開何氏這個危險源。
在眾人炯炯的注視下,娘倆也不好多說。杜方寧提起兩隻雞,和何氏和方氏以衣眾位村民一一打過招呼後邁步離開。
她剛走幾步,二姐杜夏寧又追上來賽給她三個銅板,只衝她笑了一下又折了回去。
她外婆家就在十里外的方家村,方氏平常回孃家都是步行。有時也能花一文錢搭驢車騾子車什麼的,杜方寧捏了捏半舊荷包裡的三個銅板,最終還是沒捨得,她想掙點錢。經過這幾個月的觀察,杜方寧的心灰了不知多少次了。所有種田文裡閃閃發光的金點子對她都不適用。豬下水早有人下手了;碎布頭,沒人捨得扔;玉米紅薯也有了。賣小吃?沒本錢沒地方。何氏除了讓她幹活之外,廚房動不動就鎖起來。家裡的油鹽都在掌控之中。儘管現實不盡人意,不過,杜方寧也沒指著老天罵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她。還好她沒有穿在童養媳或是要嫁姐夫要當填房的庶女身上。她這具身子才十歲,一切都有可能。
太陽漸漸西斜,天越來越涼快。杜方寧揮汗如雨的埋頭趕路。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得得的蹄聲,她好奇的回頭一看,原來是來的人正是宋喬。估計是夏忙過了,他要去鎮上的私塾唸書。杜方寧打量了一眼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