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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笑笑覺得十分中聽,兩人閒敘了一會兒,她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悄聲說道:“嫂子你聽說大嫂子的事了嗎?”
方氏一臉疑問,“大嫂?她又怎麼了?”他們家搬到這裡後就和村民們隔開了,訊息自然也不那麼靈通。
鄭氏一撇嘴,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她啊,親自到老汪家做媒,想把人家香草說給她那兄弟,結果你猜怎麼著?”
方氏忙道:“老汪家不願意?”
鄭氏也不再吊方氏的胃口,拍著腿說道:“豈止是不願意,她是被汪老太太用拐仗打出來的!”
“啊!”
鄭氏對方氏的反應十分滿意,說得更來勁了,簡直是活靈活現,彷彿她當日就在現場一般:“大嫂子先是巴結了一番汪老太太,說她兒子能幹有錢。汪老太太油鹽不進,她就有些急了,接著她言裡言外的說香草長得不好,年齡大,再這麼拖下去肯定找不到好人家。然後把自家兄弟大大吹捧了一番。你想,汪老太太年輕時是多要強的一個人,怎能任憑這麼個上不了檯面的人作踐自己的孫女?她當下就把大嫂子痛罵了一頓,說她不撒泡尿照照自家兄弟,說他們孫家就是茅坑裡的石頭蓋歪房子,底臭梁歪。”
方氏也忍不住冷笑一聲,當著人家的奶奶面說人孫女,這不是找罵嗎?
說完這茬,鄭氏忽然截住話頭不說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方氏忙問:“咦,你咋不說了?”
鄭氏作難道:“這後面的話是關於你家兄弟的……”
“啥?”方氏一臉驚詫,追問了幾次,鄭氏到底還是說了:“我也不大清楚,也不知是從誰家傳來的,反正有人看見你孃家兄弟和香草私會來著。”
方氏的腦袋嗡的一聲響了。這兩人還不知道成不成呢,此事若真傳開了,方牛子一個男子倒好說些,香草恐怕就不行了。若是因為自家處置不當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她這一輩子都會心裡不安。
心裡亂歸亂,她臉上仍強作出一派平靜,扯出一點笑容:“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我孃家的境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窮得要命,人家老汪家怎麼會看上我們方家?這村裡人就是愛瞎造謠。”
鄭氏道:“理他們呢,我估摸謠言肯定是從那邊傳來的。”鄭氏用手指了指杜家老宅的方向。
“嗯,我估摸也是。”
鄭氏說夠了閒話,眼看著快到飯時,就告辭離開了。
方氏這會兒是坐臥不寧。她恨不得此刻就去孃家,把這事說個清楚。方氏苦等到天晴,就跟杜朝南說要回趟孃家。
不想她還沒成行,方牛子倒先她一步來家了。
方氏一臉驚喜的迎上去:“我正要回去呢,你竟來了。”
方牛子把胳膊上的大竹筐放下來,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問道:“方寧呢?”
方氏嗔道:“我站你跟前呢,你咋就只惦記著那個毛丫頭?她呀在河邊放鴨呢?一會兒就該回了。”
方牛子憨憨一笑,“姐,姐夫,來來,我給你們看樣東西。”
方牛子從竹筐裡拿出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這是啥玩意兒?”
“夏寧你拿幾個苞谷棒子來。”
“小舅小舅。”方寧得到信兒風一樣的跑了回來。
“快來看,你說的脫粒機已經成了。”這時夏寧已經跑進倉庫拿了幾根苞谷棒子出來。方牛子把脫粒機放在凳子上固定好,把玉米棒子往圓槽裡一插,手一搖動,玉米粒呼啦啦的直往下面的鬥裡落。方氏等人不禁嘖嘖稱奇。
方牛子笑道:“這玩意我琢磨了好幾天連睡覺都想,最開始想省錢用木頭做,結果木頭不耐磨,做廢了好幾個才成做這個。”方寧注意到,這個機子的機身和把手是用木頭做的,只有最關鍵的那一小部分用尖銳的鐵釘拼合而成的。相較於現代脫粒機,這個版本更省錢更簡單。
“有了這個東西后,咱家老小一齊上陣,沒幾天就把苞谷脫完粒了。下雨前,咱爹拉到鎮上賣了。”方氏聽著笑得合不攏嘴。
方牛子想了想又從懷裡抓出一把銅錢,遞給方寧:“前兩天我趕做了幾個,賣了些錢,這是給你的。”方氏連忙代替方寧拒絕:“不行,這是你辛苦做的,給她錢幹啥?”
方牛子在這方面十分固執:“要不是方寧提點,我哪能想到這玩意兒,別推辭我就急了。”最後方寧折中只收了一半錢,十五個銅板。
“小舅,你沒讓鐵匠鋪的人幫你做嗎?”
方牛子笑道:“傻丫頭,這東西行家一看就懂,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