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舊疤(第2/2 頁)
邊呼喊韓淸元,一邊疾走著跟上去,想要看過究竟。
當韓淸元闖到韓母居住的院中之時,韓母正在給案几上供奉的白玉觀音大士像上香。香菸嫋嫋,盤旋不散。
韓淸元跑過來的這一路,只覺得熱血衝腦只想找到韓母問個明白,問明白當年她到底是怎麼死的!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難道並非是她自絕,而是被人所害!而害她的人,居然就是他的母親!
怎麼會這樣!
這些年他一直在說服自己,她,她,她……
在看到那嫋嫋煙霧之中,韓母平靜滿足的面容和那觀音大士的悲憫目光,韓淸元收住踉蹌的腳步,翻湧的熱血似乎冷卻了下來,臉上卻是瞬間佈滿了淚水。
“母親拜佛,是心有述求,還是要在愧疚懺悔?”不待韓母聽到動靜有所反應,韓淸元當先這一句,就讓她怔了一下,走過來,慈聲問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又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韓淸元不會無緣無故這般失態。
韓淸元看著韓母,眼睛就這麼一直順著面頰流下來,悲聲道:“是不是您做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韓母越發覺得韓淸元的表現奇怪,也越發地謹慎起來。
“大理寺來了人。說有人揭發,當年新江縣那場火災另有內情。”韓淸元注意到韓母面色一變,心中更是又悲又痛,道:“為什麼?娘,您為什麼要那麼做?她們已經很可憐了……”
“可憐?”韓母在聽到“大火”二字的時候,面上的慈色便不見了。她冷沉著臉,鎮定地看著失態的韓淸元,待他說罷,嘴角微嘲,道:“若是她們可憐,那當年韓家幾百口無辜死在大獄中就不可憐?恩?”
韓淸元說不出話。
他心知無論他說出什麼樣的話,韓母都能用韓氏幾百口的性命堵住他的嘴巴。但那是她,是他放在心上的人,怎麼會一樣?
“您怎麼能那般狠心?”韓淸元喃喃地道。
他無法想到,他的孃親能殺死兩個人而絲毫沒有愧疚不安……他都沒有害過人命啊。那是鮮活的人命,不是別的!
韓母平靜地道:“我不過是替祖先報仇,替自己兒子除害,我有什麼不能狠下心的?須知天下當孃的為了兒子好,多少違背良心的事情都是肯做的!害死兩個仇人之女算的上是什麼!”
“不錯,那薛大小姐是我活生生地給燒死的,但那又怎樣?”韓母微微抬起下巴,向韓淸元逼問道。
“她不死,才是禍害!”
韓麗娘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了韓母這個一句話。她呆愣在那裡,都忘記了喘息,俏臉煞白煞白的,張著嘴什麼話也說不出。
韓淸元更是覺得無話可說。
他心底對於薛世淨的死已經痛過了,經歷了這麼久的時間,連傷疤再碰起來之時,疼過一陣緊的,也就不那麼疼了。
他更知道,他無法指責韓母。
首先因為韓母是他的生身之母;二來韓母會友許許多多理由和利益種種介面,來告訴他,她雙手染了血腥,不過都是為孃的為了兒子好。
為了整個韓家好。
為了這個南順侯好。
他韓淸元無法拒絕只能接受的好。哪怕他心底再不願意。
“如今已經有人將案卷送到了大理寺。”韓淸元道:“死了人,總得有人負責。”他的聲音之中,沒有了情緒。
“不過是薛家的兩個餘孽而已,又能有多大事?”韓母並不因為舊事真相大白而驚懼:“兩個苦主都沒有,最多被申斥幾句,再罰點兒俸祿罷了。”
“能有什麼事兒。”
韓母說完,轉過身,再次朝著觀音大士像拜了拜。
而後,她才從容地走出來,到了外間,坐下來,道:“不過,影響總會有一點兒。你去上了摺子請罪,也別替我瞞著,說了實情就是。我這個當孃的,見不得兒子與罪臣之女有私,行事激烈了些,即便是傳出去,也會有人理解的。”
“你若是寫不好這摺子,就去找你昔日在國子監的同窗。不是有幾個恩科中進士留在京城的嗎?你找他們幫忙,想來他們也不會笑話你這個南順侯。”
“我根本不想當這個侯爺。”韓淸元忍不住低聲說道。
韓母臉色一變,顯然是惱了,沉聲道:“你不想當這個侯爺,就趕緊成家替韓家生個兒子!韓家有人繼承香火之後,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去!全當我沒有兒子、只有孫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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