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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過他家幾次,對這裡的格局還是很熟悉的。 房間裡很暗,沒有任何聲音,看來並沒有賊,有的話,我進了屋,賊估計也就跑了。我依稀看見地板上倒著一個人,看身材似乎是小李,可是又好像哪裡不對。 難道被刺傷了?我擔心小李的安全,趕緊伸手開啟了牆壁吊燈的開關。 亮光一閃,房間瞬間一覽無遺,我覺得有點刺眼,可是很快就覺得後悔了。 我後悔開啟了燈。 地上倒著的是小李,嚴格說,應該是他的屍體。 因為小李的頭不見了,我只能從他的衣服來判斷是他。可奇怪的是,地面上一滴血也沒有,彷彿是個塑膠人偶被切去了頭顱一樣。 我小心地走過去,蹲在屍體旁邊。頭部的切口很粗糙,不像是用鋒利的刀具切的,倒像是被硬生生撕下來的一樣。 我忽然想起前不久小李請我吃的烤鴨子,他高興地用手把鴨頭扯了下來,鴨脖的斷口像麥芽糖一樣,連著許多纖維狀的肉絲,扯也扯不乾淨。 。←蟲工←木橋 書←吧← 第13節:第五十二夜 誕(6) 現在小李的脖子就是如此。我不禁哀嘆起來,幾個小時前還活生生的朋友,現在居然就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了,甚至連頭顱也不知去了哪裡。我真願意相信這是愚人節的一個謊言,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或許我們都無法知道,到底是我們生活在謊言中,還是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謊言。 〃食吾肉,汝可為我,飲吾血,汝不可言實。〃 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腦後響起。慌亂間,書從我手中掉了下來。我一扭頭,看見小李的頭居然就在視窗處,正對著我,嘴角微微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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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吾肉,汝可為我,飲吾血,汝不可言實。〃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不禁納悶沒有聲帶的人如何能開口說話,而且他的聲音高細並刺耳,如同指甲刮在黑板上。 我幾乎失聲喊道:〃小李,是你嗎?〃 小李的臉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是嘴巴卻笑了起來。 〃非吾,非吾,吾非小李,吾不是君。〃說完這句,人頭便開始在窗臺上轉了一圈。 我奇怪地看到他頭顱的傷口處沒有任何血跡,而且那些被撕扯開的肉絲開始迅速地蠕動起來。 如同一雙無形的手在捏橡皮泥一般,他的頭顱後面漸漸形成了一個動物的形狀。 最終,事實印證了我的想法,他的腦袋後面居然多出了個兔子的身體。 小李的腦袋搖晃了兩下,就要往窗臺跳下去,我剛想追過去,他卻不見了。 在門外,小李一直回頭看著我,但他的身體我卻看不見,所以在我看來,感覺到的是小李的臉在飛快地遠離我。耳邊傳來了我聽到的他的最後一句話:〃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那是小李的聲音,是他說出他自己真實想法的聲音。 當我沮喪地回到小李家時,卻發現他的身體也如同遇火的蠟像,迅速熔化消失不見了,地上只剩下我帶來的那本書。 窗外颳起了大風,把書吹開了,停留在其中的一頁上。 〃訛獸,別名誕。人面兔身,能說人言。喜歡騙人,言多不真。其肉鮮美,但人吃了後就無法說真話了。〃 我把地上的書拾起來,合上,再次看了看封面上的幾個大字:〃西南荒經〃。 我不知道是否還會遇見小李,或許會再次遇見,但還是不要和他對話了。我也無法判斷他現在究竟算活著還是死了,因為他將會一直在深夜走下去,直到找到下一個可以吃掉他的肉的人。 蟲工木橋◇BOOK。◇歡◇迎訪◇問◇ 第14節:第五十三夜 清明雨(1) 第五十三夜 清明雨 女孩看上去似乎比我年紀稍長,長而密的頭髮隨意地披在肩膀上,彷彿灑落了一塊黑色的綢緞。她的膚色很白,白得幾乎透明,背對著門外站著,光線幾乎透過了她的面板。 不過我沒看見血管。 我雖然很不喜歡雨天,但有兩種雨卻並不介意。 第一種是雷陣雨,下得乾脆利落,來得快去得迅速,而且下得爽快,如果你沒有一次赤裸雙腳在大雨中奔跑的經歷,那麼你就無法體會到青春激情的感覺,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身份與身體都不允許你再這樣做了。 第二種是綿雨,幾乎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彷彿如霧氣一般,但當鼻尖積累下來的雨滴順著臉滑進嘴裡時,你才會意識到原來是在下雨。 我之所以喜歡這兩種雨,是因為在這兩種雨裡面都不用打傘。前者撐傘無用,後者不用撐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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