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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就出去打個招呼吧。你老人家睡在上房裡頭不曉得哎,我們底下的人這十來罪受大了,晚上睡覺合股的合股,拋錨的拋錨。帶纜的帶纜,哪塊是過日子啊,活受罪啊!主人,求求你老人家,你不看旁的,可憐可憐我們吧。”“啊呀!”盧俊義心裡有話:萬萬沒有想到,這一位先生還精通陰陽,居然還會畫符。“如此講來,盧某有請先生外書房來見。”“噢,就是了。”李固心裡有話:這也是天生的緣分啊。萬萬沒有想到我家主人居然就把氣消了,還要向來人打招呼,難得,難得。盧俊義隨即回到外書房,等候算命先生。李固復行奔大廳。
李固才到屏風後面,吳加亮的耳朵尖哪,聽到後頭有腳步聲:唔,大概是李固來了。故意把嗓門提高了,望著廳口的手下人:“來人哪!”“哎,先生!”“你家這個李固李大爺,說到後頭去請你家主人出來,給我賠罪認不是,怎麼到這一刻還不出來的呀?他再不出來,我就走了!”他這一喊,李固趕緊走屏風後頭跑出來了:“哎,先生,不能走啊,小人我來了!”“噢,你到後頭去過了?”“去過了,剛才我把這一番話告訴了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就說了:我哪塊是跟算命先生髮脾氣啊!我是跟我自己的這個命生氣啊,我的時辰八字不曉得為什麼這麼壞的!他也曉得得罪了你了,現在請你老人家到外書房去,向你賠禮認不是。”“噢,這也就罷了。——道童,隨了!”“嗚哇——!”李固一望:“哎,先生,你就不要把他帶了去了。就讓他坐在這裡歇歇,不要緊哎,這塊有點心咧!——來啊,你們代他把茶重泡下子,多端幾盤點心來!——道童哎,你沒事就吃吃點心,喝喝茶,這塊還有兔兒眼大瓜子,弄個瓜子剝剝。”這一刻啞童也尊貴起來了。吳加亮跟隨李固就朝後頭走了。李固這個狗頭是聰明哪,俗話說:會說話的兩頭瞞,不會說話的就兩頭搬。他如果跟盧俊義說:先生說的,無論如何要你賠禮磕頭認不是,盧俊義今生也不肯啊!只能說要他打個招呼。但是到了吳加亮這一邊呢,他又說:我家主人要親自出來,向你認不是。這就是會說話的兩頭瞞。
吳加亮到了書房門口,盧俊義走書房出來了。談到打招呼,他到底是千百萬銀子的大財主,從來沒有失過這種身份:不打招呼吧,又不行,還想要他畫一道符哩。就用自己的袍袖,把臉朝起一檔,總歸還是有點無趣啊。“啊——,盧某剛才冒犯先生,望先生海涵。”吳加亮這一望:大袖子擋住哩。你這一刻用大袖子擋住臉,你不能永遠擋住,馬上還是要和我照面的哎。“啊呀呀!員外言重,學生擔當不起啊。象你們這些有錢的大老官,甩回把大袖子,不在話下啊。”“啊咦喂!盧俊義心裡有話:這位先生的學問是不醜,人也還可以,就是這張嘴象個刻薄的哩!”“先生請。”“啊,不敢,員外請。”進了書房,面對面朝下一坐。盧俊義吩咐泡茶。
李固跑了去泡了兩碗蓋碗茶來,先生一碗,主人一碗。吳加亮這一刻就低頭品茗。不怕茶裡頭有髒東西嗎?這時候不會再有了。剛才是李固看不起他的哎,這一刻還敢吐唾沫?篤定放心喝了。“先生,剛才聽小介講道,先生曾受異人傳授,有驅邪靈符一道。望先生速賜靈符,以解盧某家宅不安。”“是啊!我剛才已經聽李管家說了。因為我跟員外有緣,所以才留下來,準備送你一道靈符。”“好。——李固,你趕快去取硃筆黃紙侍候。”“是。”李固轉過身來剛要走,吳加亮一聲喊:“站住。”“噢。先生,叫我站住做什麼?”“員外,要硃筆黃紙作甚?”“先生畫符,要用硃筆黃紙。”“哈哈哈哈 ……員外,要硃筆黃紙畫符,這倒不為奇了。那都是些欺人之談,靈不靈是在這一道符上,硃筆黃紙有什麼用?如果符不靈,再多的硃筆黃紙也沒得用。學生只要一張白紙就行了。”“噢!”盧俊義點點頭:這位先生的學問是週週正正的學問,這些話叫人聽民不得不佩服。不象那些差不多的道士、和尚,還沒有怎麼樣哩,先急乎乎地忙著要黃紙硃筆,好象沒得黃紙硃筆就不行。他的話對的哎,靈不靈是在這道符哎。吳加亮手一抬,就把剛才裁下來的那一張紙條子拿了朝面前一攤,把墨磨濃,筆掭飽,就準備來畫符了。哪曉得才要落筆,忽然在他後腦勺這個地方,來了一陣一陣的涼風。原來這一刻有個人站在他背後,呼吸氣正對著他後腦勺子。哪一個?狗頭李固。狗頭李固著實有點鬼聰明哩。他心裡有話:先生畫符,何不趁這個機會也來學下子呢,他這個符靈哪!我倒單看他畫這道符從哪個地方起筆,到哪個地方落筆,我看過了心裡就有數了。以後沒事就在房間裡頭練畫,把它畫熟了,日後不管哪家鬧貓子精,我就說我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