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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夭,毛澤東上午1O點上床睡覺,臨睡前囑咐我下午4點鐘有個會議,3點鐘要叫醒他。我從毛澤東臥室出來,守在值班室看書。下午2點,副班衛士把我叫到江青房間。
“來,銀橋,還是我們倆打對家。”江青興致勃勃召喚。我顯出有些勉強。天天陪她打牌,實在厭煩了。又不能不扛,就用嘆氣和懶洋洋的動作表達不滿。
我的“消極怠工”很快被江青看出來,她被掃了興,臉沉下來,用勉強裝出來的開玩笑的口氣問:“怎麼了?銀橋。想老婆了?沒精打彩的!”
“沒什麼。”我有氣無力應一聲,看看腕上的表,已經2點半鐘。我嘆口氣,這牌打的真沒意思。
“該你出牌了!”江青已經面露慍色。
我沒理睬,淡漠的目光望著手中牌,走神一般,愣怔一會兒才機械地抽一張牌扔出去。
沒動腦子,出錯牌了。江青朝我翻白眼,我故作不見。
“銀橋,你是怎麼了?”江青的聲音顯出她是盡了最大努力忍耐,就要忍耐不住了。
“沒什麼。”我淡淡他說著,又看一眼表:“主席下午有會。”
“正班有田雲玉!”
我抽了抽嘴角,懶得再說話。夏天人就是發懶。主席是叫我也跟著去,但我沒解釋,只是嘆長氣。
我的沒完沒了地嘆氣,連輸兩盤。接下來的一盤出沒兩張牌,輸局已定。而我還在沒滋沒味地嘆氣。
“不打了!江青忽然把牌甩到桌子上,嚷起來:“你今天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我幹什麼?我要陪主席去開會,現在還要陪你打牌,你說我幹什麼?”
“放肆!你是跟誰說話?”江膏指著我喊。
“我不是跟你說話嗎?是你跟我發態度,”
“你是什麼態度?是你們為我服務還是我為你們服務?啊,你說!
“我為主席服務就是間接為人民服務,政治上一律平等,我沒有陪你打撲克的義務!
“你、你,”江青氣得身體發抖,說:“你好狂啊,你不就是一個衛上長嗎?你給我出去,滾!
江青當著衛士們和護士的面這樣喝斥我,極大地傷害了我的自尊心。她喝斥衛士可以,我可是衛士長,三八式幹部,跟隨毛澤東十幾年,這些衛士平時都是聽從我指揮的。這樣傷害我,以後我工作還有威信嗎?我漲紅了臉,也喊起來:“你狂什麼?你不就是個秘書嗎?毛主席萬歲還輪不到你萬歲!
“你說誰?呵.你說誰?你再說一邊,我看你再說一遍!江青要朝我衝過來,被護士們拉住勸。衛士們就往外拉我。我甩開衛士,迎著江青喊:“我就說你了,怎麼著?我是衛士長,不是陪你打撲克的。”
於是,我們越吵越兇。完全不是1952年吵架時的光景了。那時我是衛士,現在我是衛士長;那次我說了她躲風。理短嘴軟,這次是她沒理。她說一句我說兩句,陳糠爛穀子的舊賬全翻出來了,誰也不讓誰,互相揭短。吵到後來,她哇哇地哭,我也嗚嗚地哭,邊哭邊互相指著喊。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好笑,簡直像小孩子打架。護士們勸江青,衛士們朝外拉我。我也知道事情鬧大了,心有些虛,也有些慌,何況毛澤東也該去開會了,我素性趁衛士拉扯的機會,甩下江青就朝毛澤東房間裡跑,邊跑邊哭。
毛澤東已經起床,正在看檔案。似乎聽到了哭喊聲,皺起盾頭正朝外張望,我一共闖進門,放聲大哭,指著外面說:“主席,江青罵我,跟我吵,吵……她說,她說我就是伺候她,為她服務的……”
毛澤東站起身來,皺著眉頭說:“你們整天鬧什麼鬧?到底為什麼?”
“打撲克,她怪我出錯牌,我想著主席要去開會,我就沒心打,江青就發脾氣,把牌就這麼朝我甩……”我正在哭訴,門口一陣亂,江青也哭喊著跑進來了,立刻又同我吵成一國。毛澤東站在我和江青之間,喝令我們不許吵,可是已經吵起來了,誰也不肯先住嘴。毛澤東大概也聽出我們吵的全是雞毛蒜皮陳糠爛穀子,便一隻手把我往屋裡推,另一隻手把江青往屋外推,喊著:“不許吵,都給我閉嘴!我看你們誰再吵?你們蠢麼!像什麼話?”
出現了片刻的沉靜。毛澤東往出推江青:“你年紀大。你就不能少說一句?”江青臨出門,我在後面又說了一句。這一來江青不幹了,回身又往屋裡衝,邊衝邊哭喊著罵。毛澤東回身瞪住我:“怎麼回事?她不說了你還說?”
我閉住嘴,可是江青沒完沒了喊,毛澤東連喝幾聲沒止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