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恍校俊�
“行。”我用力點頭。
“好吧,你會找葉子龍談談,他對我更有了解。”毛澤東將手輕輕一拂,我便退下。他獨自回了窯洞。
後來據傳。毛澤東在與我談話前,已經聽說了我不願千的訊息。他當時怔了怔,忽然把手朝外一指,大聲說:“你們不要研究別人了,我就要他!”
我嘴裡說不願幹,心裡也這麼想,然而一旦幹起來,還是全力以赴。對工作熱情負責,是我參加革命後養成的習慣。不懂偷懶,也不去偷懶。我干將務員、勤務員。衛士,有十多年經驗,善於察顏觀色,善於理解領導意圖。來到毛澤東身邊,對他的習性很快便熟悉了。要茶、要飯。要書。要筆,甚至是見不見客,他只需遞個眼色我就知道該怎麼辦。有時他剛想到我就替他辦了,連眼色都不用遞。這種默契配合使毛澤東大力欣賞,幾次撫著我手背說::“我們很合得來。你是善於發現規律的人。”
於是,我的預言被證實:毛澤東同我有了感情,捨不得放我走了。
1948年2月,中央前委機關住在楊家溝。一天,我給他送茶;他正在窯洞裡踱步,像是思考什麼重大事件。我不便驚動他,將茶水輕輕放在桌上,悄然退出。
可是,身後傳來毛澤東的召喚:“銀橋,你不要走。我要跟你談談呢。”
我轉回身:“主席有什麼事?”。
“今天是19號。”毛澤東搬著指頭:“8月到9月,9月到10月。…今天是2月19號。半年,整好半年……”他望住我,遲疑一下,小聲試探:“你,還想走嗎?”
我垂下頭。心裡很矛盾。最後還是選擇了講實話:“想走。”
毛澤東顯出悵然若失的神情。我有些不安地:“如果主席……”毛澤東作出一個斷然的手勢,是忍痛割愛的意思吧。說:“不,咱們有約在先。我不食言,你可以走了。”
我沒有走。說:“主席已經同意我走。那麼,前邊訂的約算是結束了。如果需要。我們還可以定約。”
毛澤東笑了,說:“好,那好。我們重新定約。半年。你再幫我半年,看我打敗胡宗南。”
不久,彭德懷便向毛澤東報捷:宜川戰役,殲滅胡宗南五個旅,擊斃敵29軍軍長劉勘。
到1948年8月,毛澤東在西柏坡對我說:“銀橋,又到日子了。”我想再借用你半年,看我徹底打敗蔣介石。”
我說:“主席,不用再借了,我不想走了。我願意隨你一輩子。”
我說的是心裡話。三次借用,追隨毛澤東左右,目睹他以超人的智慧、毅潔引回力量扭轉乾坤,那是何等撼人心魄的日夜夜啊?毛澤東的魅力和人格深深吸引了我,感動了我,我心甘情願去服侍他一輩子。
1953年。我擔任了毛澤東的副衛士長。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我說:“銀橋,當官了,不值班了,可是老不見面也不好吧?我們再定個協議,你一禮拜值兩個班,讓我經常可以見到你。”我說:“行,就這麼定了。”
1956年,我擔任了毛澤東的衛士長。仍然堅持一禮拜值兩個班,侍候老人家的衣食住行。
1962年,我要離開毛澤東去天津工作了。那天,他照習慣躺在床上辦公。床欄上搭條毛毯,毛毯下墊了枕頭,就那麼靠著批閱檔案。我悄悄來到門外,想等他辦完公再進去。可是;屋裡響起他的召喚:“銀橋,你進來。”
毛澤東怎麼知道我來了?我想,他一定是用心靈感覺到的。或者是如你們現在習慣說的那個第六感官吧。
我站在毛澤東床前,他用一隻手握住我的手,另一隻手在我手背上輕撫。就這麼無言地守著,誰也不說話。
我先哭了。我一哭,毛澤東立刻也落淚了。我抽泣著說:“當初我不願來,你借我來,現在我不願走,你又攆我走。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毛澤東流著淚嘆息:“我也捨不得你走啊。我和我的孩子,一年見不上幾次面。只有我們是朝夕相處,你們比我的孩子還可親。可是,我得為你的前途著想,我不能誤你的前途。衛士長。地位夠高、可也只是團級幹部,職務低了。”
“我不嫌低,我不要離開你。”我哭出了聲。
毛澤東用手一拉。把我一下子攬入懷中,抱緊我放聲大哭:“銀橋。我死以後,你每年到我墳前來…看看。”他不停地用於拍打我的後背,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我怕他哭傷身體,先禁住自己哭,再會勸他。一句話沒勸完,我自己早又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