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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這才反應過來,苦著臉答道:“老、老爺一早就同夫人去了城、城外的莊子上會、會友了,此刻不、不在府中……”
這事兒趕的,偏偏能拿主意的兩個主子都不在家。
“那你們二少爺呢?”我只好又問。高員外夫婦不在,大少爺死了,此時此刻能作主的只有高家二少爺了,至於傳說中的高員外的那三個妾——她們是僕,是婢,不頂事兒。
“已、已經有人去、去稟、稟報二爺了……”小廝惶張道。
我點點頭,不再作聲。府裡有了能作主的人,我這個外人自然不便再多置喙,要不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兒,我早就找個藉口開溜了,如今卻不能走,一來高員外沒在府中,我身為高三少爺的師與父,自然不能將這半大的孩子丟在這裡自己拍屁股走人。雖然高家與我是僱傭關係,但是人與人之間不能只靠金錢維繫情份,這一點我做不到,相信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也有很多人都做不到。
目前我應該做的,就是陪著高登科直到高員外回府。
高登科緩了好半天,才終於顫抖著開口道:“走……走,我、我要去大哥那裡看、看看。”
我暗自點頭,這個男孩兒很有擔當,雖然年小卻明白事理。出事的是他的大哥,如果只因為害怕而在自個兒房裡不肯去看上一看,那實在是沒什麼良心。
但,他畢竟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所以他扭過臉來望住我,面帶懇求地道:“老、老師可否與學生同、同去?”
我點頭應了,過去將那小廝從地上拉起來,讓他扶著高登科,三個人出了院子向東走,穿過一畦花圃,再穿過一小片竹林,繞過一座跨院兒的後牆,轉過幾道花架,這才到了高大少爺的院兒前。
院子裡丫頭嬤嬤們都嚇得抱成一團在那裡哆嗦,誰也不敢上屋裡去,高登科也顧不得理她們,徑直由小廝帶著跨進門內,堂屋裡也跪著五六個丫頭抱著哭,還有兩個昏倒在地的。小廝哆哆嗦嗦地領著高登科和我推門進了大少爺的臥房,就見那高大少爺仰面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被子上在胸口的位置,豁然插著一把刀。
——兇殺!?
高登科當場被嚇得蹬蹬蹬地向後退了幾步,險些坐到地上——若是自然死亡還好,這樣一副兇殺的場景,任誰也得被嚇個不輕,何況這還是自己的家人。
我連忙讓那小廝把高登科先扶到堂屋裡坐下緩緩,自己則趁屋內沒人,輕輕地走到了死者高大少爺的床邊細細察看。
小心地掀開被子一角,見刀子所插位置正中心臟,因為是隔著被子捅入,血液並沒有飛濺。被下,高大少爺赤著上身,下身僅著褻褲,可見是在睡夢中被人所殺。臉上表情並不猙獰,應為一擊致命。
謹慎地抬起高大少爺的胳膊,見後部有成片狀屍斑分佈,用手指稍加按壓,區域性血液沿著血管流走,屍斑顏色完全消退——以此種情況來看,高大少爺的死亡時間至少在三至六個小時之前。
再次鳴謝我那一世的法醫老爸提供以上知識。——喂,老爸,起床吃油條!
放下高大少爺的胳膊,將一切恢復原狀,我又仔細看了看那兇器。兇器是柄極普通的刀,削個水果切個菜,或者做日常工具,都可以用這樣的刀。刀柄是木製的,半舊,像是用了一兩年的樣子。整個刀身垂直插入身體,力道相當大,幾乎要將被子帶入死者的傷口——可見行兇之人是懷著極大的恨意殺死高大少爺的。
誰呢?是誰能將高大少爺恨到如此地步?我的腦海裡不由閃現出昨天高二少爺那張陰狠的面孔。
上上下下將床的周圍檢查了一遍,在腳踏上發現了兩枚泥點子。僅此一處線索並不能證明什麼,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今天早上這雨才停了,只要是出過門的人腳上就難免沾上泥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泥點子不是死者高大少爺留下的,他的鞋子是家常趿著的那種鞋,相當於現代的拖鞋,平時是不穿著它出屋的,所以鞋底上乾淨得很,而在方才進門的時候我注意到廊下有一雙沾了泥的木屐,想來那才是昨天高大少爺出入時穿的鞋子。
低頭看了看地上,見已經踩上了不少的泥腳印,這裡面有我的,有高三少爺的,還有那個小廝的,除此之外可能還有高大少爺屋裡伺候著的下人們的,這麼一來案發現場就遭到了破壞,如果這其中有兇手的腳印的話,那我們倒是幫了他的大忙了。
不過……像高府這樣的富貴人家,主子們的屋子裡向來是一塵不染的,因此如果兇手在地面上留下了泥腳印的話,第一個進臥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