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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森林,很快聞到過往部落族人的味道,當初他救下蘇稻後離開,第二日回去拿東西時,發現族人已經搬走了。他們為什麼搬走,也許是因為疾病,也許是因為他。昂沒有追究那些原因,更沒有閒情去追討敵人,他那時候想,族人走了也好,從此以後互不相干。族人從小養大了沒爹沒媽的他,他心存感恩,卻不曾想過用自己未出生孩子的生命去替自己償還那份恩情。他看不起族人,欺負一個女人,逼死他的孩子。他曾經信賴的族人,一夜之間似乎變成了陌生的種族。
此時巧合的逗留到這一代,嗅到熟人味道的那瞬間,仇恨再次浮上心頭,昂幾乎把持不住自己的衝動,差點衝向味道的源頭,揮舞仇恨的利爪,撕碎一切。
但是當他看到蘇稻擔憂的眼神,那些衝動立即煙消雲散。他對自己說,過去就算了,現在最重要是保護眼前的人,找到新的家,在不久的將來迎接一個新生命。
打消了趕盡殺絕復仇消恨的念頭,昂輕鬆的步入森林去打獵,只是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引導著他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在森林側邊的源頭,暗處的他看見了熟悉的一切。
那個石頭堆砌的部落,就像他從小生活的地方,部落附近走動的男男女女,全是他過去信賴的族人。他們搬到了這兒,重新過著幸福的生活。他們圍著火堆,有說有笑的烤著獵物,不一會,他們又跳起了舞蹈,拍拍手,拍拍屁股,熟悉的舞蹈啊……他從下就會跳。
昂忽然覺得自己渾身冰冷,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不是仇恨,不是怨怒,昂悄無聲息的轉頭離開了森林,他覺得胸口很脹,腦子裡麻麻木木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隨手抓了幾隻獵物向著蘇稻所在的位置而去,他急切的想要趕回去,想親眼看到等候他的蘇稻,想親耳聽到蘇稻叫他的聲音,更想親手觸碰蘇稻的柔軟的體溫。他已經沒有部落,不屬於任何種族,他剩下的只有蘇稻。昂感到彷徨,這是覺得寂寞嗎?明明有喜歡的女人在身邊,很快也會有孩子,為什麼看到那群歡笑的人,他心裡難受。
當一走回去,看見蘇稻拿著兩片羽毛髮呆時,昂心中所有奇怪的情緒煙消雲散。那些過去的族人,比不上一個蘇稻。
上天似乎在眷顧他,在他最失意的時候,送來了金色的羽毛。
真正的族人?
從明天開始,他要踏上尋親的旅途。無論道路多麼漫長,他絕對不會放棄。
昂用獸皮毯子裹住蘇稻,腦袋擱蘇稻身上,懷著舒緩的笑意進入夢鄉。
小兔子縮在他們的身邊,獸皮毯子幾乎矇住了它整個身體,在睡夢中,小兔子流出了口水。
沉入夢鄉的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黑夜的森林中,一雙發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那雙眼睛飽含興奮和戰意,只可惜一向警惕的昂,這次卻絲毫沒有發現對方的痕跡。
蘇稻在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中醒來,張開眼難得發現昂還沒醒來。蘇稻仰看著昂含笑入睡的臉孔,不由柔柔一嘆,昂的喜悅估計誰也無法體會,她替昂感到高興。她理解這樣的昂,昂不是獨居者,他生活的環境和人類一樣,出生就是一個集體小社會,人類的孩子長大以後會離開父母離開家鄉出去打拼,但是不代表在外面闖蕩的他們不會感到寂寞,不會思念家鄉。有妻有子是一種感情,卻不是一生只有這種感情。人離開了群體,會寂寞會孤單。昂和蘇稻熟悉的人類一樣,他甚至年紀不大,畢竟長翅膀還是發育期,也許只是一個少年,對族人抱著信賴和感恩的一個少年。昂能找到真正接納他的族人,昂才會得到完美的幸福。蘇稻能給他的只是一部分,卻不是全部。
蘇稻甚至有點慶幸昂是一個群居者,她覺得,獨居的種族,恐怕很難與人溝通,不會有昂這樣替別人著想的心意。
蘇稻一動,昂也隨即醒來。
昂揉揉眼睛,打個哈欠,望著柔光照射的森林,清晨獨特的露水味撲鼻而入,昂愜意的伸個懶腰。
蘇稻摁著腰站起身走了走,昂關心的問:“腰疼嗎?”
“恩,有點酸。”最近她總是腰痠,睡在野外更是如此。
昂體貼的揉了揉,大手輕輕貼在蘇稻微凸的肚子上,憨憨笑道:“精神的小傢伙你可要乖乖的。”
蘇稻搖頭失笑,她估計自己懷孕頂多三個半月,孩子應該還未長好吧?說道孩子的事,蘇稻不可避免的心生憂慮,生孩子,是個嚴重的大問題,她要怎麼生?想都不敢想。無論是她,還是剛出生的孩子,都很令人擔心。
昂帶著蘇稻和小兔子飛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