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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能讓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寒冷的溫度,沖淡了腦中紛繁混亂的思緒,令那些盤踞在心底揮之不去的陰影,緩緩地消散開來,卻還是留下了支字片語難以分辨的模糊情緒。
很難說清,自己到底在煩惱什麼?
是害怕最終會登上鐵王座的列摩門納,還是擔憂自己無法適應活在萬眾矚目的環境中,亦或是恐懼王權賦予的無形卻巨大的壓力。
一國之君,不僅僅是一道無尚尊榮的光環,更是這抹光環帶來的無法放下的責任……赫梯王,耀眼的稱呼,卻也是需要陪葬一生來獲得的榮耀。
嘆息,一種想要被山風茫雪帶走的傻念頭,驀然。
“我明白,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坐上鐵王座,就好像你們希望的一樣,她是那麼的優秀,就像天上的太陽,明明知道看著她會灼傷眼睛,卻又讓人根本移不開目光。她是赫梯的希望,發生在她身上的奇蹟,就是你們守護她的證明,我真的感謝不盡!”
仰望著濃黑的天穹,月光飛過雲邊,投射出不輸陽光的萬丈銀芒,冰冷的色澤如一片羽毛,輕盈地流動在藍色的眼底,那雙被黑夜佔據的眸子,綻放著瑰麗迷人的琉璃色。
“列摩門納會成為一個好國王,安納托利亞高原需要她,這裡的人民也需要她,可是……可是……”哽咽,衝到唇邊的話,被自己赫然穩不住的呼吸阻止了。
“……我也需要她。”沾上雪光的淚,蒼白剔透,無助彷徨。“我很自私,是嗎?”
忘記拭去臉龐的淚,只是怔怔望著遠方的天空,掙脫眼角湧出的溫暖液體,宛若破碎的月光閃爍著淒涼無奈,接連不斷的滑落臉頰,隨著飛舞的裙邊一同掙扎在寒夜冬風的摧折中。
★★★ ★★★ ★★★
廊下柱邊,一截黑色袍角飛出石柱邊,起伏翻飛的莫測,半片陰影投射在青石地面,宛若夜風的影子,迷魅,寂靜,無法捕捉。
右手按在冰涼的廊柱,粗糙的石料刺痛了面板,不知為何。
廊外燦爛的月光,光滑柔軟,宛若一把鋒利無刃的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貫穿了此時此刻狂亂不止的心跳。
不知何時,緊握成拳的左手,攥住了企圖侵入甲膚的溼冷空氣,越想捏碎掌心裡不斷聚積的躊躇空虛,越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儘量早一些解決了永遠也做不完的事情,步子略急地趕回月臨殿,寢宮的燈火依舊通明,卻沒能看見惦記了一天的纖弱人影。被告之卡麗熙獨自來後院散步,列摩門納連衣服也沒換,腳步不停地追到了這裡。
然而,等待著她的,不是卡麗熙揉碎了燈火的恬美笑靨,卻是……
茶色的眼,凝聚了一團湍急的暗湧,伴隨著耳畔卡麗熙悽楚哽咽的暗自低語,列摩門納的呼吸也變得異常沉重起來。似乎,從夜風裡飄來的輕吟抽泣,變成了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的起伏,更加撞上胸腔裡無律跳動的心臟。
那樣的力道,迅捷利落,恰到好處,簡直是一擊斃命。
天知道,她只想和她終老一生……山林原野,沙漠大海,哪裡是家都不重要。
也只有天上的眾神知道,她放不下的絕對不是君臨天下的一個名份,她真正放不開的,是她的責任……她的出生,她的血液,都奠定了她不能丟下這個高原帝國,被拉巴爾撒的暴政和十年大戰折騰的快要散架的赫梯,急需一個重新步入正軌的契機。
否則,不久的將來,近者有兩河流域的巴比倫和亞述,遠者有愛琴海畔的邁錫尼聯邦,他們會不顧一切地率領大軍衝開安納托利亞高原的大門。
這座雄踞山顛的聖山王城,便會變成一捧到處都是斷垣殘瓦的焦土,而赫梯先民們創造的一切奇蹟,都將從歷史的浩渺瀚海中被抹殺的乾乾淨淨。
這樣的未來,列摩門納絕對不允許出現,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園成為廢墟。十五年前的屠宮慘劇,年幼的她完全無力阻擋。
然而,如今的自己,如果不承擔起赫梯的未來,那還有誰,會為這個高原民族的興盛努力?
垂下眼,左手的五指緩慢地伸開,任由夜風從指縫鑽過。忽爾,空蕩蕩的手心生出一絲說不清的鈍痛,軟綿綿的痛楚蔓延在僵硬的四肢,竟然令她沒有勇氣踏出廊柱的陰影。
背後,火把與廊風織出一片鬼魅的光影,紅色火苗抖動著光怪陸離的身姿,連綿的火把散發著狂妄無盡的熱力,無聲無息地刺痛了列摩門納的背脊……腳步,在擦身而過的山風裡猶豫不前。
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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