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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地詢問她的傷勢,她只簡單地應了一聲“皮外傷”,就沒在開口說過任何話。
沉默的列摩門納始終一言不發,扶著卡麗熙上馬,自己也跟著一躍而上,瞥向身旁的幾人,輕聲下令。
“撤退,回營。”隨著手中的鞭子揚起又落下,黑色的背影模糊在馬蹄踏出的沙塵之中,颯颯的風聲被她拋在了身後。
卡麗熙也表現的相當緘默靜謐,止住淚水的她,只是默不作聲地坐在列摩門納的身前,一路顛簸在擦身飛過的夜風裡,裙邊起伏著一片壓抑過後的困惑混亂。
回到了營地,巫醫想跟著列摩門納進帳為她治療,被她拒絕了,她站在帳篷的門邊,轉身看向那些神情複雜的人們,斂眼,沉默。
片刻,抬眼掃視了一圈,帶著半分疲倦的聲音,說著不容抗拒的話。
“有任何事情,明天在說。現在大家都去休息,派人做好警界守衛的工作。”
猶豫,在幾個人的臉上一閃而過。然而,他們還是遵從命令的應聲頷首,各自散去了。
掀簾而入,只見地榻邊一襲染上微塵的白色身影,纖淨無暇地託著火光,柔弱而堅定的閃耀著迷人心神的微光。
躊躇,最終沒有開口,走到桌邊坐下,解開外袍丟在腳邊,低頭審視著白色的內袍,白色袍子的右側已經辨不出原來的顏色,成片的血跡毫無顧及地暈染開來,正緩慢地朝左邊還留有原色的亞麻布襲去,溫熱粘膩的感覺貼在面板,隱隱嗆人的血腥氣,隨著她的一舉一動,悠然地灌進清冽的空間裡。
這一身的傷痕錯落不一,大大小小遍佈了右側身體,淺的皮開肉綻,深的依稀見骨,肩上的一道鞭痕更是深深的嵌進肩胛,火辣辣的刺激著全身的神經都跟著快要麻痺了。
可是,還是抵不過被拉蒙西斯一腳踢斷了兩根肋骨時的劇痛,那種好像被人硬生生折斷了骨頭的感覺,真是該死的疼到連呼吸都成了累贅。
輕按肋骨,更強的鈍痛傳來,眉頭瞬間一擰,輕輕抽吸。伸手想要取來桌上的藥瓶,可是那支白色的小瓶子,卻被一隻手早她一步握住。
“我來。”極輕的話,帶著溫熱的一股清甜香氣傳來,襲進列摩門納被痛苦佔據的呼吸,瞬間。
“……”忽然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懊惱。偏開臉,望向一旁的火把,茶色的眸子卻暗淡無光。
小心翼翼的動作,溫柔恬靜的眼神,努力控制的呼吸……看著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刺目的累累傷痕,交錯疊加的傷口流出的鮮豔顏色,像滾燙的火燃燒在卡麗熙的眼底,反覆熾烤著她抽痛不已的心臟。
沉默不語的空間,隱隱飄散起草藥的味道混合了一絲血氣,絲絲縷縷的糾纏著兩人極力剋制的情緒,宛若是一道弦,被繃的太緊之後,時刻都可能斷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
當這個瞬間來臨時,你會因為害怕而不知所措,你會因為沒有準備而擔憂驚慌,你會因為自己的懦弱而……逃避。
然而,這根弦陡然斷裂的剎那,你會發現一個以前不敢承認的事實……其實,你已經等的太久了。
悄然靠近那片生長著奇麗青甲的側臉,藍色的眸流動著璀璨的光芒,那不是火光,更不是月光,而是淚光……純淨的淚,明媚的光,灑落在藍色的海洋,怦然釋放了被血液束縛在身體裡的全部勇氣。
顫抖的唇,輕輕地落在列摩門納的左臉,就在那層堅硬的甲膚之上,呼吸迤邐在那片青甲特有的冰冷紋理,溫暖了一片熟悉的溫涼。
猝然一驚,僵在當下……一動不動的坐著,列摩門納的腦中響起很乾淨的空曠回聲,卡麗熙的呼吸聲伴隨著臉上的溫熱觸感,慢慢滲入她已經空白一片的大腦,將那些混亂的回聲全數吹散了。
與此同時,耳膜裡傳來自己的心跳聲,失去了沉穩規律的跳動,只留下強烈撞擊著胸腔的慌亂節奏。
緩緩地移開唇,保持著曲腿跪坐的姿勢,卡麗熙直視著金色火光輕舔的俊秀側臉。倏然,感覺到了一縷沉寂的陌生氣息,陌生到令人心尖傳來陣陣不可抑制地抽痛,沒由來的。
呼吸有些虛弱,藏著令卡麗熙自己都無法逃避的窘迫,低下頭,繼續將藥粉倒在列摩門納手臂的傷口,細白色的粉沫,瞬間就被半乾的血液吸食殆盡。
沉默,良久。
衣角悉悉索索的響動,成了這段僵硬時光,唯一能與呼吸相伴的聲音,帳篷外忽遠忽近的說話聲,竟然出奇清晰的傳進兩人沉默的空間。
手臂上的傷口都擦上了草藥,卡麗熙正欲解開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