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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禪頷首:“天地萬物,皆有妙趣,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人生,可笑世人偏偏視而不見。”
“是啊……”濟空大師悠悠嘆息一聲,低聲道:“人活一世,如花木枯榮,皆在輪迴中。”
李慕禪見狀,溫聲勸慰:“大師,生有何歡,死有何懼,何須熒繞於心?”
“老衲活了六十載,一甲子光陰,已經足矣。”濟空大師望著窗戶,悠悠嘆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李慕禪上前,推開了窗戶。
一股清氣撲面而來,彷彿鑽入他周身毛孔,煩悶的胸口頓時一暢,衝去了嘔意,空氣中泛著淡淡水腥味,格外的好聞。
小雨淅瀝不停,窗外如掛了一幅簾子,濟空大師怔怔凝望著雨簾,笑容更盛:“湛然師父,老衲壽已盡矣,要走啦。”
李慕禪一怔,轉身望去:“大師……”
濟空大師搖搖頭,微微含笑:“老衲修行半生,蹉跎無成,自得病以來,卻境界大增,已能自如離去,……只因一樁心事未了,故戀棧於世。”
李慕禪道:“大師有何心事,若有差遣之處,但憑吩咐。”
濟空大師微笑,嘆道:“得遇湛然師父,可謂天意!”
自己一身惡瘡,臭氣燻人,躺在金陽城兩天,無人理會,唯有這湛然不顧嫌惡,若沒有一顆慈悲心,斷難做到。
更難得的是,這湛然和尚佛法修為精深,不下於自己,如此人物,定是某位佛家大德轉世。
……
濟空大師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輕輕放到床上:“這本天人神照經,乃老衲無意間所得,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湛然師父你智慧過人,可參悟一二,未嘗不能參破。”
李慕禪疑惑望去。
濟空大師合十一禮,緩緩道:“老衲本是大雷音寺弟子,後因破戒被逐出寺,廢去修為,唯一夙願是骨灰能歸於大雷音寺佛塔內,……還望湛然師父成全。”
李慕禪問:“大雷音寺?……在何處?”
濟空大師微笑搖頭,眼神不復平靜,惆悵,懊惱,自豪,嚮往,狂熱,一一閃現,彷彿面對佛祖顯靈一般。
“大師……?”李慕禪覺得不妥。
“不可說,不可說……”濟空大師搖頭微笑,雙眼驀地大亮,彷彿兩道閃電迸射,隨即一片紅光籠罩身體,燦然炫目。
李慕禪閉上眼,紅光要刺穿眼簾般,眼前仍有一團紅光閃爍,如一團火焰在歡快跳躍。
片刻後,紅光緩緩退去,屋內恢復如常。
他慢慢睜開眼,雲床上人影不見,唯有一串紫檀佛珠,幾顆溫潤之物,龍眼大小,狀如瑪瑙,光華流轉。
李慕禪嘆息一聲,搖搖頭,沒想到濟空大師這般急著入滅。
這是他的舍利子,猶如常人的骨灰,六顆舍利子光華流轉,看來濟空大師的禪功不俗。
李慕禪未露驚訝奇異,這般情形,他在師父入滅時見過,禪功到達一定境界,皆是如此,若是再精深下去,到達下一個層次,可化為一道虹光,完全消失,無物可留。
第4章古怪
李慕禪嘆息一聲,起身離開。
他很快回來,拿著一隻紫檀木匣,一尺見方,進屋將床上的六顆舍利收進去,溫潤如玉,瀰漫著淡淡清香。
恭敬拜了幾拜,將木匣放到窗前的案上。
然後拿起那本薄冊子,沒急著翻看,又輕輕放下了,反而拿起那串紫檀佛珠,湊到眼前仔細打量。
此時,屋內的清香越來越濃,極似麝香,飄入鼻中,他頓時精神一振,神清氣爽,彷彿剛出定的感覺。
佛珠共三十六,大小相似,皆龍眼大小,細膩光滑,泛著一層油光,珠子裡隱約閃現一種奇怪的紋理。
這紋理若有若無,偶爾一閃,待仔細看,又什麼看不到。
拿在手心,只覺心靜神清,氣漸漸平伏,李慕禪已達初禪境界,感覺敏銳遠勝常人,覺出此珠的異樣。
這串佛珠有鎮定心神之效,對常人而言,用處不大,戴著只覺心平氣和罷了,對他而言,卻是益處無窮。
常人未經禪定修煉,心思粗亂,而不自覺,如大風亂刮,他禪定功夫深,心思修得細膩敏銳,如清風徐徐,如絲如縷。
這串佛珠能清靜心神,如一顆定風珠,但威力細弱,定不住常人粗亂的心思,卻可定住他的雜念。
他想了想,放下佛珠,合十對其一禮,然後掛到自己脖子上。
從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