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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開泰看著魁梧兇猛,卻是極有耐心,不厭其煩,一遍一遍的糾正,沒有露出不耐煩神色。
梅府七院諸男弟子都是他教,什麼資質都有,性子已經被磨出來了,況且,李慕禪修成了天元吐納術。
一個時辰過後,金開泰拍拍巴掌:“好,今天就到這裡!湛然,你回去後讓南山他們幫忙糾正,……好好練,練好了明天就學下一招,沒練好就接著練,現在是打根基,宜緩不宜急。”
“是,有勞統領了。”李慕禪合十一禮。
練了一個多時辰,他仍神采奕奕,沉靜如水,反而是金開泰有些冒汗。
金開泰提著魚鱗劍,龍行虎步離開了,李慕禪拿著光禿禿的柳枝,凝立湖邊,遠眺湖面,搖頭苦笑。
這僅是梅花十二劍,最簡單的劍法,第一招僅六個動作,自己練了一個時辰,初見模樣而已。
這麼下去,自己練完梅花十二劍,還不知要多久。
看來,自己不適合華麗精妙的劍法,而要簡單質樸,以拙勝巧,自己力氣大,可算倚仗。
不過,梅花十二劍是基礎,最簡單的,不能不練好,無論如何,定要練得精熟了才成。
提著柳枝慢慢回到天樞院,卻見三人正在練劍,各佔一塊兒地方。
賀南山在大槐樹下,程曉風在廡廊東邊,尉遲明則在廡廊西邊。
他站住觀看,賀南山劍法雄渾,每一劍皆蘊滔滔之勢,他只是這麼一看,就覺得身子化成了水,隨著他的劍而攪動。
他忙轉開眼,望向另一邊,程曉風的劍法飄逸,輕盈優美,看著心曠神怡,如仰觀白雲。
再看另一處,尉遲明劍法凌厲剛猛,像是狂風呼嘯,地動山搖,忍不住要站到牆後避開。
他暗自感嘆,沒想到他們劍法如此厲害,自己對上一招也接不住,儘管能看清他們每一招式,手腳卻跟不上。
……
“五師弟!”賀南山緩緩收勢,左手捏劍訣緩緩從頭頂落到丹田,停了停,慢慢鬆開劍訣。
右手將劍歸鞘,他對李慕禪笑道:“可學了梅花十二劍?你的劍送來了。”
說著,他進北邊東屋,拿一柄長劍出來,遞給李慕禪,笑道:“暫且用著,過兩天就能有專用的佩劍了。”
程曉風與尉遲明也停了手,李慕禪剛想接過劍,腳步聲傳來,一箇中年人匆匆進來。
他站在臺階上捂嘴咳嗽了一聲,神情冷淡,打眼一掃四人:“誰是湛然?”
李慕禪轉頭一瞧,此人個子矮小,怕只到他眉毛,卻極壯實,彷彿一個石墩,他肌膚髮紅,雙手關節粗大,眼睛一直眯著。
李慕禪合十一禮:“小僧湛然。”
他自稱小僧時,法號湛然,稱在下時,便是李慕禪,兩個稱呼對應兩種自稱,駕輕就熟。
“嗯。”矮墩漢子大步流星到了李慕禪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眼,落在他胳膊上,掃了又掃。
“程大師,有失遠迎,請裡面奉茶!”賀南山忙迎上前,滿臉笑容,熱情非常,轉頭道:“五師弟,這是鑄劍堂的程大師,要給你鑄劍呢。”
“見過程大師。”李慕禪合十微笑。
程大師一擺手,不耐煩的道:“奉什麼茶!我沒那閒功夫!”
說著話,他伸手一探,抓住了李慕禪的手腕。
李慕禪一怔,下意識的一旋手腕,脫出他粗糙的大手,乃是後世最尋常的基本擒拿技巧。
“咦,好大的力氣!”程大師一怔,看了看李慕禪,冷冰冰的臉色卻緩和下來,點點頭:“小和尚,來我鑄劍堂,如何?”
李慕禪搖頭微笑:“多謝大師厚愛,小子還是學出點兒名堂再說罷。”
“哈哈,好,好!”程大師打量著他,忽然發出一聲大笑。
他這一笑,身後大槐樹簌簌顫動,葉子紛紛飄落。
李慕禪臉色如常,微微帶笑,體內氣息流轉加快,賀南山三人卻臉色微變,身子跟著樹枝顫了顫。
程大師哈哈笑道:“怪不得呢!就憑這一把子力氣,小和尚你進天樞院也綽綽有餘!”
他接著道:“給我看看你的手。”
李慕禪依言伸出手,攤開在程大師眼前。
程大師端量了一番,搖搖頭,笑道:“看你這手,不是練劍的料!……還是來我鑄劍堂吧!”
李慕禪只是微笑,不發一言。
程大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擺擺手:“罷罷,現在的年輕人,都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