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氣絕身亡之前,兩人推開三十一樓天台的門,趔趄地衝到欄杆邊緣,同時跌坐在地上。
旬旬恢復語言能力的第一句話是:“麻煩你給我個合適的理由,上這裡來想要幹什麼?”
池澄笑著不說話,旬旬勉力站起來,環顧四周。參照周圍的標的性建築物,她似乎又有了那麼一點方向感,這不是什麼荒山野嶺,更不是狐仙午夜變出的幻境,而是某個新興城區的中心地帶,旬旬還曾不止一次地途徑這裡。他們所在的這棟大廈主要是商場和酒店,幾年前尚算這城市最高的建築物之一,因為佔據坡地,從高處看更是有“會當凌絕頂”的錯覺。
池澄示意她過來,和他一樣倚在欄杆上往下看。不新不舊的鐵製欄杆,旬旬擔心它的堅固程度,不肯上前,被池澄用力拉過來。她恐高,緊緊抓住欄杆的扶手,從眼睛眯著的縫隙裡往下看了一眼,只覺頭昏目眩,搖搖欲墜。
“我雖然發了一陣牢騷,但絕對絕對是不會往下跳的!”她縮回去,對池澄鄭重說明。
“行了,走近一些是不會死的。”池澄朝她伸手,“給我!錢!”
“幹什麼?” 他不廢話,伸手到她包裡去找不久前才還給她的一疊鈔票。
旬旬駭然道:“你要劫財,何苦上到三十一樓?”
池澄把手裡的一個盒子遞給旬旬,“你把錢給我,這個就是你的了。”
旬旬一頭霧水地接過,揭開包裝精細的盒蓋,裡面是整套上好的骨瓷茶具,在夜色中呈現出柔潤的瑩白色,一看就是好東西,但她不需要。
“茶具是我今早給自己挑的,現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把它賣給你了,任你處置。”
“我要這個做什麼?”旬旬愣愣地捧著茶具的盒子,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池澄從盒子裡挑出一隻線條優美的美人壺,拿在眼前欣賞片刻,“要不我給你做個示範?”
他說完,當著旬旬的面用力將它摜在天台的水泥地上,頃刻間白瓷粉碎四濺。
旬旬心疼死了,推了一把暴殄天物的人,“你這樣糟蹋東西,不怕被雷劈?”
池澄說,“我的東西,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雷公也管不著……當然,現在它是你的了。”
他又拿起一隻耳杯,強塞到旬旬手裡。旬旬不要,想方設法要還給他。“我不陪你瘋,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池澄揹著手退了幾步,戲謔道:“回去晚了又怎麼樣?誰在家等著你?就連貓都被你帶到這裡來了。現在的謝憑寧根本不在乎你去哪裡,在他心裡,你就和這茶杯沒什麼分別,只是個擺設。”
那瓷杯在她手裡,觸感冰涼、細膩美好,但她不喜歡。
“再說一遍,我的生活和你沒關係。”
他無賴地用身體擋住她的去路。
“再讓我猜猜,到了這份上還要循規蹈矩,不能讓人抓了把柄,更不好讓婆家落了口實。這樣就算離婚也可以多分得一些財產,總不至於太吃虧!我說得沒錯吧……”
旬旬腦子一熱,來不及思考就狠狠地將手裡的杯子擲向那張討厭的臉。
池澄頭一偏,輕鬆避開。
旬旬聽到那清脆無比的碎裂聲,不由得怔怔地。剛才還是那麼完美無缺的東西,現在只是地上的一對殘屑。
他在一旁鼓起掌來:“看來你還是有那麼一點血性的,這就對了!”趁旬旬還沒有進一步的反應,池澄手把手地引著她再拿起另一隻杯子。
“你不是說從來沒有屬於你的東西?這個不就是?只要不犯法,沒有人可以約束你,你喜歡就留,不喜歡就摔個粉碎,沒人可以約束你,你有權決定你自己的事!”
旬旬閉上眼睛。寂靜的夜裡,每一次重重摜地的聲音都伴隨著迴響,讓人聞之驚心。
這時候,她竟也沒想過兩人的瘋狂行徑會不會招來大廈的保安。
這是她的東西,就算她通通摧毀,就算她出格一次,明天的日子還會繼續。
剩餘最後一個杯的時候,旬旬舉起手,又放了下來。
“不砸了?”池澄興致正高。
“不砸了,只剩最後一個,捨不得,否則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用拇指摩挲著光潤的杯緣,站在天台的緣邊。腳底下的燈火在距離和眩暈感中給人一種流動的錯覺,整個城市像沒有根基一樣漂浮著。
“你來過這裡嗎?”池澄問。
旬旬搖頭。“我去過的地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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