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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顯得心浮氣躁,天越來越暗,滿目延綿的綠色和天空的灰暗幾欲融合,變作一種原始又肅殺的色調,焦灼行走的人肢體擦過細密的灌木枝條,發出沙沙的聲響。
旬旬本打算原地等待,可當池澄想方設法朝她所在的方位前進,她也情不自禁地想要回到他的身邊。也不知怎麼了,別人都在想辦法儘快從迷宮中脫身,他們的目的卻變作了尋找彼此,出口在這個時候反倒顯得沒有那麼重要。
當兩人之間僅隔著一道灌木屏障,伸出手就能夠到彼此,池澄所在的位置離出口已不遠,旬旬卻還要繞幾個大彎才能回到他身邊。
“搞什麼?”池澄氣急無奈。
那灌木叢高度在一米五左右,底下是青磚砌成的底座,旬旬犯愁地扶著樹枝站在底座上翹首以望,困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
她話都沒有說完全,剩下的半截話變成了含糊的發音,池澄隔著樹叢將她拉向自己,灌木叢的枝葉被撞落無數凌亂的水滴。
旬旬經歷了極其短暫的迷茫之後很快踮起腳尖探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滿腦子的空白,他們都沒有嘗試過這樣的急切,不知道曾經的蹉跎是為了什麼,彷彿之前所有徘徊、找尋都為只了這一刻的到來。他說出來的話或許有真的,也有假的,但她願意用所有的理智來交換身邊這觸手可及的溫暖。
回去的過程在旬旬的記憶裡被匆匆待過,白色石子路、搖晃的小橋、夾著綠樹的小徑和鋪著暗紅色地毯的酒店長廊都猶如電影裡呼啦啦快進的鏡頭。她只記得他們奔跑著,趕在大雨傾盆之前回到了房間,記得她試圖合攏又被池澄單手拉開的窗簾……她打橫著仰倒在靠近陽臺的白色床上,看到整片天空,覆蓋在她身體上的除了他的身體,還有峭壁上翻滾聚合的雲層。
那濃黑的烏雲面目兇狠猙獰,一時如脫韁的馬,一時如下山的虎,一時她又覺得什麼都不是,只像陌生的自己。
或許是為這時的交合等待已久,池澄的動作並不輕柔,她身無寸縷的時候他他只是衣衫半解,鮮明的對比讓旬旬在慌亂中無所遁形。池澄享受著無法再保護堅持的殼保護自己的旬旬,覆在耳邊問:“我比謝憑寧好嗎?”
旬旬起初只是閉著不答,被逼到緊要處,忘了思考,喃喃道:“你只會跟他比?”
“哦,我不知道還有別人?”他顯露出濃厚的好奇,繼續問:“那我比‘他’好嗎?”
“他”的身體也曾以這樣的姿態與她緊密相連,“他”也有一樣年輕的軀體、汗溼的頭髮和有力量的腿,“他”給過她最陌生的情湧,最直白的慾望滋味。然而“他”只是旬旬的一個夢。天際的閃電刺痛眼睛,也撕破著夢的外壁,記憶如打破的水銀傾瀉而出,有一霎,她覺得就連此時橘黃色的燈光和雲端的膽戰心驚都如此熟悉。
她不知道自己是醒了,還是墜入了一個更深的夢境。
第二十八章 回憶如夢醒
他們第一次醒過來是在午夜兩點左右,雨沖刷群山的聲響像一種遠古的協奏。酒店二十四小時的送餐服務安撫了他們的碌碌飢腸,然後接下來的時間依舊混沌,一如窗外日夜難辨的天空。
旬旬第二次醒過來是藉助了一通電話,彼時已是次日中午,手機被調成振動,在床頭嗡嗡作響。她艱難地移開池澄壓在她身上的一條腿,拿起電話,一看到“曾毓”兩個字,徹底回過神來,赤著腳下床,撿起自己的衣服,踮著腳尖進了洗手間。
“你怎麼半天才接電話?”曾毓的耐心一向有限,噼裡啪啦地說道:“我一定是喝了假酒,頭痛得快要死了。但死之前我必須留著最後一口氣提醒你,你當真不記得你身邊的小男人是誰了?你們應該見過的,三年前我剛回國的時候不是逼你辦了張健身卡?他就是那個健身房裡的助理教練,還帶過我一次,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操你大爺’!”
曾毓這麼一強調,旬旬依稀有了點印象,但這印象與池澄本人無關,只不過對應上曾毓 “操你大爺”的典故。
原來當年曾毓在美帝國主義國家待的時間長了,回國後頗有“營養過剩”的嫌疑,為了短時間達到塑身效果,她特意在健身房請了個專職私人教練。有一回,教練臨時有事,就派來個小助理一旁指導。曾毓向來對長得好的男孩子“關愛有加”,見那小助理年輕稚嫩,不由帶著開玩笑的心態調戲了幾句。
她大概是問了句類似於“我請的是專業健身教練,你看上去那麼瘦,行不行啊”的話,順便以檢驗胸肌為名在對方胸口摸了一把。當時小助理正在給她拉筋,聞言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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