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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你,即便你昨晚讓我那麼滿意,但這一巴掌你想都別想。”
他說著,又在她面前揮舞著那個錢夾,“這裡面現金和銀行卡加起來一共有四萬塊,你確定不需要?用不著客氣,過幾年你就未必值這個價了。”
旬旬喘著氣一言不發,她心裡想,神啊,如果真有神靈的存在,她願意用折壽幾年來換他立刻消失在眼前。
可是鳥不生蛋的地方連移動訊號都沒有,神的恩賜又怎麼會覆蓋到這裡。
“有骨氣,我更愛你了,但是你最好不要後悔。”池澄往後退了一步,作勢要當著旬旬的面將錢夾扔下山去,然而準也沒想到因為連日下雨的緣故,山石上覆蓋的泥土有了鬆動,他站的位置本就很險,投擲的動作使他重心傾斜,腳在溼漉漉的草葉上一打滑,整片浮土在他腳下崩塌。
身後的灌木叢擋了一下,可是哪裡承受得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被他扣住手腕的旬旬根本沒有反應的餘地,只覺得自己不由自主往前栽倒,然後身了猛然往下響,周圍只剩下自己倒懸在不上不下的半空中。
那一霎,旬旬只覺得什麼都被抽空了。腦子是空的,仍然保持下垂姿勢的那隻手足空的,軀殼內某個角落也是如此。喊不出來,沒有眼淚,來不及驚恐,也不是悲傷,甚至感覺不到痛楚,只有山風帶著冰屑呼嘯著洞穿而過。興許他是對的,她真的足一隻空心的稻草人,忽然之間最可惡的小丑都消失了,只餘稻草人掛在荒野裡,張開手,懷抱終日空虛。
她抱住了一根碗口大的樹幹,這才發覺是背後的登山包掛住了枝梢,勉強逃過一劫。她在不間斷的碎石聲巾,屏住呼吸艱難地調整自己的姿勢,總算在樹幹無法支撐之前,將原本的倒懸變為相對有利的正面攀緣姿勢,驚出滿身的汗。
原來他們方才所站的平臺邊緣確實是懸空的,但並非她想象中的萬丈深淵,垂直向下的高度大概只有兩三米,然後山勢就緩了下來,呈現一個向下的坡度,同樣被無數茂密的植被所覆蓋,以至於旬旬看不清池澄究竟摔在什麼地方。
她大聲地叫他的名字,怎麼也不信像他這麼可惡的人會頃刻之間粉身碎骨。
電影裡的惡人永遠留著一口氣折磨別人到最後一分鐘。然而沒有人回答她,只有隱約的回聲傳人耳裡。悄然無聲才是最深度的絕望,她再恨他,前提也必須是他還活生生地存在,而不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宣告終結,這比眼前的處境更讓她恐慌,旬旬不由得悲從心來。
冬日的山上,天黑得早,原本就烏沉沉的天空益發地暗了下塵。連日的雨將岩層上的泥土都泡鬆了,即使暫時無礙,此處也絕不宜久留。
旬旬不敢寄希望於被人發現,抬頭看了看頭頂,判斷著往上爬的可能性。事實上她距離上方的平臺並不太遠,只要有借力的地方,雖然存在危險,但並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嘗試著將腳挪到上方的一個支撐點,那是另一棵樹和山體形成的夾角,一點點將身體的重量轉移,又是一陣窸窣的聲響,無數小石塊、碎泥土和殘枝雨點般紛紛往身下落,但她基本上是站穩了。
就在這時,旬旬好像突然聽到了兒聲極低的呻吟,她一驚,腳下險些打滑。
“池澄,是你嗎?”
風聲嗚嗚,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剛升起的希望又熄滅了,正打算四處尋找新的落腳點,微弱的聲音再度從身體的下方傳出。這一次她聽得很真切。
“你嫌我摔不死啊?再弄得我一頭一臉的泥巴試試。”
旬旬又哭又笑,他的聲音聽起來離得並不是太遠。一沉,兩眼一黑,伴隨著無數碎土和樹枝墜落的聲音,她本能地用另一隻手去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就在萬念懼灰之際,下墜的勢頭忽然一頓,好像有什麼東西將她鉤住,緊接著被抓住的那隻手一鬆,等她穩住身體,只聽見一聲悶響,周圍只剩下自己倒懸在不上不下的半空中。
那一霎,旬旬只覺得什麼都被抽空了。腦子是空的,仍然保持下垂姿勢的那隻手足空的,軀殼內某個角落也是如此。喊不出來,沒有眼淚,來不及驚恐,也不是悲傷,甚至感覺不到痛楚,只有山風帶著冰屑呼嘯著洞穿而過。興許他是對的,她真的足一隻空心的稻草人,忽然之間最可惡的小丑都消失了,只餘稻草人掛在荒野裡,張開手,懷抱終日空虛。
她抱住了一根碗口大的樹幹,這才發覺是背後的登山包掛住了枝梢,勉強逃過一劫。她在不間斷的碎石聲巾,屏住呼吸艱難地調整自己的姿勢,總算在樹幹無法支撐之前,將原本的倒懸變為相對有利的正面攀緣姿勢,驚出滿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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