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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僧人搖了搖頭:“一直不知道。”
我感到很失望,但是我想,他和智空和尚,全是僧人,由他來打聽智空和尚的下落,一定更方便一些,這本來已是沒有希望的事,但姑且託他一託,也不會有甚麼損失的。是以我取出了一張名片來:“師父,這些年來,我一直想再見智空和尚一面,有一點很重要的話,要對他說,如果你有了他的訊息,請通知我。”
那僧人接過了我的名片,無可無不可地道:“好的,我通知你。”
我和他又談了一些金山寺的風光,我發現僧人雖然說四大皆空,但是對於自小出家的地方,還是十分懷戀,我相信智空和尚也不會例外,但是當年他卻毅然離開了金山寺,由此可知,那一定是事情十分之嚴重,逼得他不能不離開了!
我和那僧人分了手,回到家中,又過了幾天,我根本不對這件事寄任何希望了,那一天晚上,我正在書房中,白素忽然走了進來,神色古怪。
我只向她看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有甚麼事發生了,我還未曾開口詢問,她就道:“我知道你有各種各樣的朋友,但是卻不知道你有和尚朋友。”
一聽得“和尚”兩字,我和心中陡地一動,直跳了起來:“甚麼意思”
大約是我的神態,緊張得有點滑稽,是以她笑了起來:“別緊張,我只不過告訴你,有一個和尚來找你,現在在客廳。”
我忙道:“我正在等著和尚來找我,記得我向你提起過那塊神奇的雨花臺石?我想,這個和尚來了!一定會有點眉目了。”
我曾好幾次向妻提及智空和尚那塊雨花臺石,是以她也有極深的印象,我一說,她就明白了,但是她的神情,卻多少有點疑惑,她道:“那隻怕要失望了,來的那個和尚,年紀很輕,決不會超過三十歲。”
我“哦”地一聲:“不管他是誰,我先去和他見見面再說。”
我一面說著,一面已向外走了出去,到了客廳中,我看到一個和尚,揹負雙手站著,正在欣賞壁上所掛的一幅宋人所作的羅漢圖,從他的背影看來,他身形很高,我咳嗽了一聲,那和尚轉過身來。
果然,他很年輕,不會超過三十歲,而且,他的神情,叫人一望而知,他是一個極有學問的知識分子,他看到了我:“施主?”
我道:“不錯,閣下是……”
那和尚道:“我法名幻了,聽說,你正在找尋我的師父……”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又道:“智空師父!”
我忙道:“是的,我找智空師父已經很多年了,自從他那一年,突然離開了金山寺,我就一直在找他,你請坐,很歡迎你來。”
幻了坐了下來,他的聲音很低沉:“是的,我聽師父講起過那件事,同時,我也久聞你的大名。”
我呆了一呆,連客氣話也顧不得說了,我急忙道:“你知道這件事?那麼,你一定也知道那塊雨花臺石了,是不是?”
幻了點了點頭。
我的氣息,不由自主,有點急促,我忙又道:“那麼,你見過這塊石頭?”
幻了又點了點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實在,我不知有多少話想說,但是一時之間,我卻不知道說甚麼才好。
幻了也不說話,我們兩人都不開口,沉默了好久,幻了才道:“智空師父很想再見見你,你高興和他會面麼?”
我忙道:“當然高興,他在哪裡?”
幻了道:“他在一間小寺院中作主持,那寺院實在太小了,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我道:“請帶我去。”
幻了站了起來,我和他一起出了門口,上了車,在我駕駛著車子前往幻了所說的那個寺院的時候,我有點好奇地問道:“請原諒我的唐突,你……我好像……”
幻了轉過頭來望著我,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措詞才好。
幻了卻像是知道我想問他甚麼一樣,他笑了笑,道:“你可是想問我,為甚麼我會當和尚,是不是?我看來不像和尚麼?”
我忙道:“不是,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看來你受過高深的教育。”
幻了很謙虛地笑著:“可以說是,我有著三個博士的學位。”
我沒有再出聲,一個有著三個博士學位的人,出家當了和尚,那一定是有著一段很傷心的事的了,我自然不能再向下問去了。
可是幻了卻又笑了起來:“請不要誤會我曾經殺過人,或者失過戀,我之所以跟著智空師父,皈依佛法,完全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