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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 官杆兒說,什麼也沒吃。他正想著剛才夢中吃核桃仁綠豆糕的事,對老五林的話不十分在意。 但是老五林生氣了,罵官杆兒說,哼!沒吃東西?你呱嗒呱嗒地吃了半天,還不承認,那你吃的是老精碕呀?這是一句罵人的話。 官杆兒惱了,罵老五林說,我?你媽的老五林!你管我吃什麼東西呀?吃也不給你,饞死你個狗日的! 老五林大怒,掀開被子翻身坐起來,我?你媽的小倒缽羔子!你當我沒吃過好東西是怎麼的?誰知道你從哪兒偷的,還放到被筒裡吃,怕別人看見,你再敢罵我,打爛你的嘴! 官杆兒雖比老五林小五六歲,但從不怕老五林,渾勁一上來,掀開被子翻身坐起來,指了老五林說,想打架是吧?走,咱倆到院子裡練,我不把你打出屎來算你能耐! 兩個人這麼一折騰,長工房的人都醒了。長工房南北對著兩條大炕,中間是過道,除伙房的三個娘兒們之外,都睡在一起。保和堂的長工,春天播種,夏天鋤地,秋天收糧,冬天打柴,一年四季幹不完的活,打半年工的在收完秋之後就走了,儘管如此,加上放牲口的,保和堂仍然有二十來口子人睡在長工房。 帶工的老佟給兩個孩子鬧騰得睡不好覺,煩惱起來,開口罵到,你們這兩個小王八羔子,閒得肉皮子癢了是吧?要是不睡覺我就把你們提溜出去扔在雪堆子裡。於是老五林和官杆兒就不吵了,各自紮在炕上睡覺。 官杆兒既沒有防備老五林,也沒有防備綾子。首先算計他的是老五林。老五林是個半憨子,報復手段自然不會太高明,以至於不用思考,官杆兒就能斷定罪魁禍首是老五林,報復的直接手段是把官杆兒的吃飯碗扔進了豬圈裡。 本來這件事不容易被發現,既然不被發現也僅僅是丟了個碗而已,官杆兒再找只碗也就行了。長工房的吃飯碗都是公的,只是官杆兒偏愛那隻畫了蘆花公雞的藍畫兒瓷碗,每次吃完飯必定放在固定地方,下次還用,久了大家就認定這隻藍畫兒瓷碗屬於官杆兒專用。問題就在於餵豬的豬蹄兒多管閒事,豬蹄兒是綽號,叫習慣了人們就把他的真實姓名忘了。豬蹄兒在保和堂餵了十幾年豬,養殖技術極好。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章(11)
豬蹄兒在大家正準備吃午飯的時候,拿著這隻藍畫兒瓷碗問官杆兒,你咋把它丟在豬圈裡了?沾了滿滿的豬屎,我把它洗了,這碗又沒有壞,還好著呢,幹嗎把它扔了?你要是不想用了我用,我看著這隻大花碗不賴。 官杆兒馬上明白是老五林乾的,他對豬蹄兒不表態,只是模稜兩可地點頭,含混不清地應了兩聲,找了另一隻碗吃飯,心裡卻在盤算如何整治老五林。 官杆兒心裡罵,好你個老五林!敢把我的吃飯碗扔到豬圈裡,我要不好好收拾你就不叫官杆兒。 官杆兒收拾老五林的招數要陰損得多!他在第二天半夜裡老五林睡得正酣的時候,把他的被子悄悄掀開,往裡面拉了一泡尿,然後就躺下睡覺,過一會兒便大聲吵鬧說老五林尿炕了。 老五林被吵醒之後果然發現被子溼了一大片,幾乎沒辦法蓋了,一時倒也真的懷疑是自己尿了炕,因為他以前有這個毛病,心裡直說,又沒出去幹活,這兩天盡歇著,還尿炕了?面子上很難為情,只是撅著嘴不說話。 官杆兒的陷害很成功,挨著老五林睡的長工很不滿,只發牢騷說,你這個老五林是咋著的?都這麼大了還尿炕!這股尿騷味兒,怎麼睡覺?挨著你真是倒黴! 老五林無話可說,一晚上讓溼尿被子漚著,憋了一肚子的懊喪。而官杆兒這一夜真是開心極了,雖然也有點尿騷味兒,但畢竟是他自己的尿,倒不覺得特別難聞,一直開懷大睡到第二天早晨。 早飯是棒子碴兒粥醃蘿蔔,因為有雪,不能上山打柴,所以沒有乾糧餑餑,官杆兒把粥碗吸得稀里呼嚕山響,不鬆氣地喝了三大碗,只把肚子撐得跟小腰鍋似的,這才抹拉抹拉嘴出了門。他首先要做的事是把乾草和棒子袍兒用挎筐挎到牲口圈裡,倒在木槽裡喂牲口,然後就無事可做了。 官杆兒閒溜達了一陣,決定去找綾子,他認為如果有機會的話,讓綾子偷出二太太的小點心來吃是完全可能的,綾子不敢不做,因為綾子有把柄攥在他手裡,只是見綾子的時候不要被人看見才好,要不小點心也難吃得成。 官杆兒不可能有膽子跑到銀杏谷二太太那裡去找綾子,他也不能老在內宅這邊轉悠,保和堂的規矩,長工房的人不可以隨便到內宅來,更不可以跟內宅的使喚丫頭們來往,以防弄出家醜來。官杆兒儘管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但是讓人看到他進出內宅,同樣會受到嚴厲的呵斥。官杆兒只有悄悄地往厚塾齋溜,厚塾齋這邊人少,保和堂的內宅極大,哪一個旮旯兒都能躲避一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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